她看见黄莺手里提着一个暖水瓶,没记错的话,上午黄莺男人来的时候,手里是拎着暖水瓶的。
那这个......
想到那个猜测,水桃鼻头微微一酸,眼泪也不自觉流了下来,泪水模糊一片,啥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原来刚才那个短暂的亲吻是临别吻啊。
黄莺看到她哭,立马不嚎了。
赶紧走过去,把口袋里的东西交给她:“差点忘了把这个给你,你男人和我男人一起走的,两人一起做伴回家,我们也不用担心了。”
水桃迅速把黄莺手中的信和照片拿了过来,先看了照片,是她和江玉山拍的合照。
不说一声就走,讨厌,真是讨厌。
再把信打开,看到了江玉山留给她的话。
“桃桃,当你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到火车站了,别追,别送,别难过,你知道我最怕你哭了,所以只敢做个胆小鬼,悄悄离开。我这个人天生学不会煽情,戳心窝子的话就不说了,好好上学,等我下次来看你,要是有不识趣的男人招惹你,来一个打一个。算了,人要受处分,还是给学校领导打小报告吧,反正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瞧,我在家里也会乖乖的,保证每天想你一千遍,爱你!爱你!爱你!”
寥寥数语,水桃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信纸上有被泪水晕开的痕迹,虽然干了,但是特别明显。
水桃咬了咬唇,原来江玉山也和她一样难过。
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还以为他真那么看得开呢,结果比她心眼还小呢,还让她不要理其会他男人。
不用江玉山说,她都会这么做。
在她心里,这世间所有男人都比不上江玉山。
水桃抹了抹眼泪,江玉山让她别哭,那她就不哭,她一直都很坚强的,这算什么,又不是不能再见。
上学嘛,多正常的事,放假就能看见男人和孩子了。
再说,江玉山保证会来看她的。
不难过,她一点儿也不难过。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室友,她连忙擦掉了眼泪。
这么大个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怪难为情的。
不过她还是比黄莺好点,至少哭完她还美美的,不像黄莺,眼睛都肿了。
江玉山不让她送也好,她怕自己也会哭成黄莺那样,到时候两人分开了,江玉山心里一直想的都是她哭得丑丑的样子,不可以,她不能接受自己在江玉山面前的任何不完美。
还是这样好,想到彼此的时候都是最后那个吻,还挺甜蜜的。
换个思维,水桃一下就被自己说通了。
再看了看照片,背后还被江玉山画了两个手拉手的小人,不用说,这俩小人一定代表她们夫妻俩。
小人头顶还画了很多像泡泡一样的,看得水桃忍俊不禁,室友看见了也忍不住发笑。
“你男人真有趣,不像我们家那个,跟个老古板一样,平时贴心的话都很少说,别说画这种玩意了。”
一听赵诗文吐槽自家男人,黄莺也坐了过来,说起了她和赵安平结婚时候的趣事,宿舍里时不时想起了她们的欢声笑语。
晚些时候,宿舍里又住进了两个人。
她们学校是八人宿舍,现在已经有了七个人,还差一个,眼看着今天都要接近尾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来。
一直等到天擦黑的时候,寝宿舍里最后一个人才姗姗来迟。
小皮鞋,呢绒裙,长卷发,红唇粉脸,最后一个室友洋气得让人不敢靠近。
来的不止她一个,身后还跟着她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好家伙,上个学,一大家子人都来了。
“OhMyGod!”拽了一句英语后,洋气姑娘开始抱怨,“我想睡上铺,可是上铺都被人选完了,好难过。”
唯一的下铺还是靠门那里的,大冬天,要是不关门,那不得冷死她。
旁边的爷爷努力严肃着一张脸:“你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来享福的,这点困难都不能克服还谈什么dú • lì。”
老婆婆拍了拍老头子的手:“秋秋第一次住校,不习惯也正常,你干嘛这么凶。”
“妈,你也别惯她了,你看她都娇成什么样了,专门让她住校来锻炼自己呢,哪能事事都依着她。”
一家人七嘴八舌吵闹很久,中年妇女才过来跟宿舍的几个姑娘招呼。
“你们都是秋秋的室友吧,我们家秋秋从小就被家里人惯坏了,以后就拜托你们多多包容她了。”
新室友撇了撇嘴,大概是不赞同她妈说的话,然后冲着水桃她们招招手:“你们好,我叫叶秋寒,英文名字叫kelly,你们呢?”
黄莺道傻不愣登道:“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没有英文名。”
看到叶家几人神色各异的脸,黄莺赶忙解释道:“我没有内涵你们的意思,你们别误会......”
水桃扶额,心想她还不如不解释。
叶母很快收敛神色笑了笑:“不碍事,伟明,把我带的礼物拿过来,初次见面,也不知道送你们什么,希望这点小零食你们能喜欢。”
叶伟明走过来把零食分到她们几个人手里,赵诗文收到后,小声抽气,这是一种用铁盒子装着的饼干,盒子上还画了各种图案,价格贵得离谱,是她从来都不会买来吃的那种。
看着叶秋寒的神色有些复杂,这家人出手这么阔绰,不会是什么资本家吧?
转而又想,敢这么高调,就是不怕被查的,应该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叶伟明把饼干递给水桃的时候,水桃向他道谢,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他笑的一瞬间,水桃突然愣了愣,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仔细一看,又对他完全没有印象。
她想大概是自己一瞬间看岔了,她长这么大都没出过远门,哪里会看到过叶伟明。
很快,叶秋寒的家人就帮她铺好了床,然后几个家人又说了很多叮嘱她的话,才离开。
叶妈哭成了泪人,爷爷奶奶也红了眼眶,叶伟明揽着叶母,低声劝慰着她。
和女儿很久都见不到了,难过也是人之常情。
等他们走后,赵诗文过来劝了劝叶秋寒这个娇小姐:“别难过了啊,等放假就能回家了。”
叶秋寒问她:“为什么要等放假,周末不可以吗?”
赵诗文道:“要是你家近,当然可以啊。”
叶秋寒想了想道:“我们家到学校,坐车要二十分钟,应该挺近的。”
赵诗文:……
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家人随时都能来看她,那她们一家难受个什么劲。
有钱人的思维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叶秋寒横看竖看都觉得自己睡的这个下铺不好,眼睛一瞥,就看见自己斜对面水桃的床,她的蚊帐上面有碎花,很好看,叶秋寒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她指着水桃的床道:“水桃,我出十块钱,和你交换床,我睡上铺,你睡下铺,顺便连你那个蚊帐也一起给我,好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水桃以为自己是幻听,有没有搞错,花十块钱就为了换个上铺,钱多得没地方用是吧。
还想要她的蚊帐,想得可真美。
她缺那十块钱吗?
水桃坐在上头居高临下看着她:“我出二十给你,你保证大学四年都睡下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