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ME铜7500美元失守以后,跌势变得更为凶猛,至收盘,连7400美元的关口,都没能守住。
从早盘多头疯狂进攻的8000美元位置,到收盘7385美元。
一个交易中,振幅差点达到了10%,可谓是LME铜,这个交易品种历史K线上,极为少有的振幅。
从昨日收盘价算起,今天LME铜的整体跌幅,虽然不大,但杀伤力,却极为惊人。
多头主力惨遭血洗,无数杠杆重、持仓重的人,被迫爆仓,上百亿美元的财富流转,有人爆赚,有人则亏到跳楼。
对于参与其中的伦敦各系资本而言,这一天,是他们永远无法忘记的黑暗时刻。
层出不穷的空单压制,以及多头互相踩踏下,他们连最基本的斩仓止损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基金账户的亏损,不断扩大。
温德尔率领的劳埃德银行投资基金,安普顿率领的奥兰资本各支对冲基金。
收盘之时,其基金亏损幅度,已至止损线以下。
温德尔在尾盘,拼尽全力斩仓止损,然而,还是回补有限,根本就不能遏制住亏损的进一步扩大。
几十亿美元灰飞烟灭。
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陷入如此大的亏损,他的前途和命运,也将是凄惨的。
更为关键的,是劳埃德银行自营的三支对冲基金,亏损超过止损线,会严重侵蚀劳埃德银行的现金流。
北岩银行轰然倒塌的例子,正在眼前。
如果劳埃德银行在LME铜上,巨额亏损数十亿美元的消息,在伦敦,在英国,在整个欧洲扩散,恐怕……
焦躁与恐惧,在他心里滋生。
二十多年的职业投资生涯,温德尔从未感到如此的恐慌和惧怕。
他原本以为华资,以为那位苏总,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却未曾想到,对方是一头潜伏着爪牙的猛虎。
温德尔仔细回忆自己陷入LME铜困境的点点滴滴。
骤然发现,这一切,似乎从北岩银行倒塌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诱多陷阱,他们这群人太过自大和盲目自信了,根本未察觉到对手最初的动机。
惨烈的代价,来自于轻敌,来自于,行情的错误判断。
此刻,他回过味来,也已经无济于事。
“温德尔先生,市场中,关于我们劳埃德银行……”
正当温德尔努力思索着如何才能减少损失,不至于让基金在LME铜上的巨幅亏损,传导到劳埃德银行这个母体上,助理塔纳托斯已经急慌慌地跑了进来:“大量的新闻,在播报我们劳埃德银行投资LME铜的巨亏,我们的持仓,被人起底了。”
“完了……”
一股冷汗,瞬间从温德尔的背心涌出。
他一屁股瘫软在椅子上,眼神中流露出绝望。
关于他们投资部在LME铜上,巨幅亏损的消息发散,肯定会引发劳埃德银行的挤兑效应,竞争对手也会趁机火上浇油,更严重的是其它几支可以公开赎回的基金,会在接下来,面临恐怖的大规模赎回潮。
这会逼得他们不顾一切的斩仓出场,会逼得他们爆仓。
温德尔浑身颤抖中,办公桌上,行长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严厉的训斥中,是要求他在接下来的交易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出场。
关于各家银行在LME铜、富时100指数,以及债市期货主力合约上,大幅亏损的消息。
犹如一阵‘黑色风暴’,在收盘之后,迅速席卷伦敦、英国,乃至整个欧洲。
这其中,有苏越的大肆宣传、金钱推动作用,但更多的,却是巴克莱这家及时抽身,得以坐收渔翁之利的银行,在疯狂地补刀,想要将劳埃德银行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从而坐收更大的利益。
不过,苏越也是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