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倒是可以,只是。
她瞥了他一眼,“那要是,雅原在那,你可不要和他们吵,不然,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
秦祀,“……”
直到现在,听到那些名字,依旧会让他很烦躁。
他冷淡的说,“我为什么要和他们吵?”
鹿念,“哦。”
那行的吧。
秋沥这几天过得相当糟糕,从鹿念出事那天起,他就开始联系不上她。
之后他再打电话给那个男人,他话一如既往的简短,说出了点意外,现在已经解决了,鹿念在医院。
秋沥要去看她,被他拒绝。
之后,鹿念电话也打不通,他再打给秦祀,就是别人接的了,态度倒是很和善,和他保证,鹿念没事,正在良好恢复中。
秋沥都没有和她说上话。
这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联系上了,鹿念听着精神还不错,说是已经恢复好了,想明天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见个面。
秋沥才算放下了半颗心。
赵雅原问他,“念念怎么样了?”
秋沥,“没什么事,但是,被他完全关了起来。”
赵雅原轻轻的冷笑了一下,“……那和她之前过的日子有什么区别?”
“秦先生对她很好。”秋沥性格平和温柔,虽然不喜欢秦祀,但是他还是承认,“他应该确实是爱念念。”
“那是爱么?”赵雅原说,“只是偏执,自私,不顾别人意愿,一厢情愿的感情。”
“他那种性格,注定这辈子都得不到爱。”赵雅原说。
只会从别人身上汲取和掠夺光热,他缺爱,自己又无法向别人传达感情,于是,鹿念这种不吝于散发光热,性格温柔,擅长主动表达爱的人,就成了他最好的目标。
秋沥低声说,“我不知道念念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鹿念真的不愿意,或者不喜欢他的话,那何苦这么多年,都和他纠葛不清?
陆氏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陆阳已经是过去式了。
但是赵家,赵听原和苏清悠基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秋沥担忧的说,“小雅,你还是不要这么明显的和你哥哥他们作对。”
他想起鹿念上次的嘱咐。
赵听原他觉得没什么威胁,主要是他背后那个女人,苏清悠,实在是太有手腕,可以不动声色置人于死地。
赵雅原闭着眼,在沙发上躺下,两条长腿随意伸着,“没办法的事情,我不想把自己做成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
陆氏的会议室。
刚结束完回忆,鸣鸿,邱帆都到场了。
陆氏高管正襟危坐,不时看看时间,看看门口,会议桌的主位空着,显然正是虚位以待,等着最后一个最重要的来人。
门打开了。
大家视线都刷的一下汇集到了来人身上。
进来的是个穿着正装,领带还系的有些歪,怀里抱着电脑的娃娃脸青年。
见那么多人都看着他,神态各异。
方灯一下紧张了,结结巴巴道,“那个,我,我不是小老板,我是代替他过来,听个会。
“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他手忙脚乱的接好电脑。
陆氏的高管都有些失望,他们原本以为,这一次回忆,宁盛那个神秘的幕后人会露面,最终却还是失望了。
有个人殷勤提问,“那老板不来,回忆怎么办,由你代劳?还是邱总决定?”
那边方灯已经把设备弄好,他这下有了底气,琥珀色的大眼睛亮闪闪的,“不,这次,他会出席的。”
“老大,能听到?”方灯调试了一下设备,低声问。
这下大家也差不多明白了,敢情是通过类似视频会议的方式,远程遥控呢,不过还是没有影像,只有声音。
一阵沙沙的电流声过去后。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对面传来的,是很年轻的男声,音色很低,很有磁性。
众人都在心里默默惊叹了一下,这声音的年轻。
传闻在宁盛的幕后人,各种说法都有,说是老头,中年人,海归,说啥的都有,只是统一的一点就是手腕强硬又狠辣,做事从来干净利落,能力极强。
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声音。
不过,也不排除会有变声设备。
邱帆咳嗽了一声,“那开始吧。“
有人提问,“请问,我们公司最后会怎么办?并入宁盛?”
书房里,青年坐在桌前,神情淡漠,“不会。”
“陆氏会保持dú • lì法人资格。”
“那……”有个高管坐直了身子,急促的问,“我们职位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是不是?不会被你们宁盛来的人压着了?”
那声音里透出了淡淡的冷,似带嘲讽,淡淡一字,“压?”
室内一片肃静。
那个高管额上沁出了汗水,这几个月实践看下来,他们确实,完完全全没有和宁盛谈条件的资格。
那个青年的气场意外的强大,几乎覆盖全场,无人可以反驳。
邱帆和鸣鸿都听他的,可以说是言听必从。
和传说中一样,强硬,效率,只是一个小时,差不多可以抵得过他们平时吵闹一天的效率。
他说,“宁盛的追责制度会延伸过来。”
“以后,各位办的事情,最好心里都有数。”
他声音很好听,底下涌动着的寒意和威胁,直接抵达了每个人的心底。
会议结束。
所有事情被安排得清清楚楚。
他问,“有人还有意见?”
青年嗓音清寒,语气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人反对。
鹿念这段时间都觉得很困,她看着书房门开着,秦祀似乎坐在里面,她有点好奇,往里面探头看了一眼。
她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见他正在看文件,应该是在工作,似乎还是在处理她们家的事情。
她挺少见到秦祀工作的模样。
都说专注时的男人最帅,看他低垂的眼睫,清俊利落的侧脸,和不时翻动文件的手指,确实很帅,帅到没边。
她从背后探出了一个小脑瓜,暖暖的气流呼在他耳侧,带着花果的甜,和一股淡淡的奶味。
她刚靠近,他就感觉到了。
淡淡的气流呼在耳边,激起一阵酥酥的麻,即使是相处过了这些日子,对她的亲近,他的反应依旧如此。
他抿了抿唇,有些难捱,却也舍不得把她拉下来。
“打扰你了吗?”鹿念靠在他肩后,用气音说,“我马上走。”
他摇头,低声说,“没,弄完了。”
他留在这里,而不是去公司开会,就是想省一点时间,多和她在一起,毕竟,再过几天,他们这种相处,可能再不会有了。
那边大家面面相觑,听到了女人的小奶音,和他的应答声,随后,麦已经被掐断。
和刚才相比,简直温柔的没边了。
传闻中宁盛这幕后老板金屋藏娇,现在插手陆氏的事情,也是为了他的小情人,难道是真的?
鹿念说,“苗苗给我打电话过来了,说是我家已经解封,收拾好了,她也会去了,叫我过去看看。”
说的是陆宅。
他点点头,站起身,“我送你。”
久违的陆宅。
司机开车平稳,俩人没有说话,看着远处的庄园浮现在眼前。
他已经把这里买下了,但是没有告诉鹿念。
以前鸟兽状散去的管家,厨师,佣人,门人,竟然都一个个回来了,花园也有人修剪过,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念念小姐。”她看到一个眼熟的园丁,毕恭毕敬的叫他。
鹿念惊讶,“你们……怎么都回了?”
“我叫他们回来的。”秦祀说,“你比较习惯。”
鹿念身体不好,她喜欢这个花园,也习惯了那些人的伺候,没必要换。
众人默不作声。
念念小姐还是那个念念小姐。
而一旁,站的那个青年。
身姿修长,长身玉立,眉眼俊美清寒,五官依稀熟悉。
是多年前,从陆家被逐出去的,那个人人可欺的,活得连狗都不如的小野种。
但是现在,他变成了这个家未来的男主人。
尤其是许如海一家人,卑微的屈着身子,只想把自己缩远一点。
他们离不开陆家,产业,工作,房子,都只能依托陆家。
许如海当年对秦祀做了多少恶事,他心里都是有数的,强行将他赶去阴冷,潮湿又狭小的阁楼,克扣他冬天的衣服,他的生活费,如果不是鹿念干涉,之后,他的学费甚至都可能得不到保障,不得不半途辍学去打工。
更不用说不给他留饭,对毫无保暖措施的阁楼视而不见,任由那些大孩子欺负,围殴他。
那孩子从小就又傲又倔,从不服软,对他来硬的,他只会比你更强硬,从不低头。
他们看不惯,觉得一个无父无母,衣食住行都依托陆家的小野种,只配卑躬屈膝的给他们舔鞋,凭什么这么傲。
大家都噤声。
秦祀对这些人没有半分兴趣,也一点不想再追究。
他只在乎她。
陆家那些事情,他早依旧看开了,如果当年,没有一个人一直支持着他,给他仅存的温暖,给他展示出这世界上的美好。
他向往她,她是他的启明星,这辈子最初的憧憬,情窦初开时难以启齿的欲念,放在心尖尖上的月光,支撑着他走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漫长的少年时代,他每一次想走上岔路,最后,都是她把他拉了回来。
如果没有她的话,他也想过,大概,自己真的可能会走上一条极端的不归路。
鹿念看他模样。
他一路神色平静,让她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她一直害怕,他会变成原书里那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了复仇和往上爬,不择手段的魔鬼。
“许如海他们,都辞了吧。”她语气轻快的说,“我已经和他们说了,叫他们之后都走,我家这些人,也是该清理一遍了。”
他明显有些意外。
鹿念背着手。
她也记得清楚,只是以前不敢暴露和他的关系,不得不收敛着。
这次,俩人并肩,走过陆家长长的走廊。
鹿念忽然问,“晚上,你怎么办啊?”
陆宅房间不少,但是以前的一楼,基本都是给陆执宏和何甜用的,秦祀是不可能去住在那里的,陆宅平时不留客,客房给了佣人住,还有一间陆阳经常会过来住。
这些,明显秦祀都不可能去住。
所以,就只剩下一个房间了。
卧室在尽头,鹿念打开门,里面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是旧日的陈设,米白的帐子安静的悬挂着,兔子和熊堆在地毯上,透着一股少女的馨香。
少年时代,他无数次,从那个小阁楼里仰望过,只有见到这个房间的灯光熄灭了,她睡着了,他才也会安心上床睡觉,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片月光。
那时,他从没有想象过,会有今天这样一天。
鹿念走进,怀念的四处看着。
秦祀随着她。
时间已经到了大半夜了。
青年只是沉默着,什么话也没说,却也没有离开。
鹿念走了一圈,背着手,回头仰脸问,“还不走啊,难道,想睡我的房间?”
秦祀,“……”
她唇角衔着笑,“是么?”
他背脊有些僵硬,还有丝被戳穿的狼狈,还硬撑着,低声说,“没有。”
只是因为没别的合适的地方。
门被关上,她素白的手指,轻轻按着门,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盈满了月光一般。
“这样?”鹿念眨了眨眼,“那好遗憾。”
“这窗子,一点不牢靠,都可以翻进来。”鹿念说,似有似无的看了他一眼,“我记得有一年过年,你不是就把我从这儿接下去了?你那时候,也是可以翻进来的吧?”
他身子僵住了。
鹿念似笑非笑,“那进来了,是不是就能做些坏事了?比如那,随便放一个……”她大眼睛看了下屋子正中央的床,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浴室。
显然还记着仇,他在她手机上安定位软件的事情。
“我换衣服,都是直接在床上呢。”她说,“浴室也在房间,那样,不什么都被你看光了。”
他狼狈不堪,声音喑哑,“……没有。”
虽然他确实做过不少荒唐的事情,但是,并不包括这件,他不至于那么龌龊。
他自始至终在这间房子里,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那天晚上,实在太想她,于是偷偷翻了进来,在熟睡的她唇上落下过一个浅浅的吻,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想没想过啊?”鹿念问,若有若无的撩过。
一个浅浅的吻,只是双唇相触,她已经躲开,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已经难以控制的变重,眼尾笼着薄红,唇紧紧抿着,却再得不到进一步的满足。
她坐在月光下,雪白的小腿从床沿上伸下,笑得像个小妖精。
“都想过什么?”她低声说,“告诉我。”
这男人到底对她藏了多少事情,必须一件件,都说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崽,要,要被玩坏了。
呜呜呜呜,我都在说什么狼虎之词。
傲娇的最后一根防线了,倔强的四四崽,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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