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呢,就听到下头人来报,说老爷请大姑娘过去一趟。
张春桃看看外头的天色,都快吃晚饭了,这个时候叫她过去?追问了一句,问是去谢氏所在的院子,还是顾文铮的院子。
那下人说是老爷的院子。
张春桃心里就起了疑惑,这顾文铮好端端的叫自己去他的院子干啥?不是说女大避父么,尤其是顾家这样的人家,尤其注意这个。
女儿长大后,就要跟父亲避嫌,更何况是出嫁的女儿?
真有什么事情,难道不应该是让谢氏来跟自己说,这才合规矩嘛!
不过虽然心里疑惑,张春桃还是起身要跟着那来传话的人过去,当然走之前,给赵嫂子使了个眼色。
赵嫂子立刻就明白了,冲她点点头,这才看着张春桃身边尾随着两个丫头出了门。
等张春桃前脚刚走,赵嫂子后脚就往谢氏的院子里去。
且说张春桃到了顾文铮的院子,自然就有身边的长随心腹在门口等着,见张春桃远远的走过来,就急忙上前迎接。
大约是知道张春桃的厉害,也知道自家老爷最愧对的莫过于这个女儿,所以这心腹长随的态度十分恭敬,还十分有眼色的透露了两句:“老爷刚回来,后头的几位姑娘就找上了老爷,说老爷不公平,昨日带礼物回来,居然不是一人一份,老爷如今正头疼呢——”
话提示到这里,心腹长随就往后退了一步,仿佛什么都没说过一般。
张春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昨天给的那些香皂,被顾文铮送给了几个丫头,结果分赃不均?所以闹腾起来,闹到了顾文铮面前。
那顾文铮叫自己来什么意思?让自己再给他这些小老婆们,一人发一块香皂?
心里琢磨着,张春桃脚步不慢,很快就到了顾文铮的院子。
正屋的门敞开着,里头还有几个女子的声音传出来,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张春桃看了那长随一眼,长随面不改色的低下头去,只做充耳不闻状。
然后还上前一步道:“老爷,大姑娘到了!”
顿时屋里的女子的声音一静,然后就是顾文铮的声音:“快请大姑娘进来——”
张春桃进了屋,就看到上首的顾文铮旁边,围着五六个打扮得颇为标志的年轻女子,看穿戴比一般丫头不俗些。
有几个胆子大的,从张春桃一进屋,就一直盯着打量,似乎想看看,这位认回来的大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
谷张春桃只给顾文铮行了礼,然后开门见山:“老爷叫我来做甚?”
顾文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犹豫了一下,他旁边一个长得十分娇俏,眼角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十分勾人的丫头,就笑着抢先道:“好叫大姑娘知道,昨儿个老爷带回来了那些叫香皂的,听说是大姑娘和三爷的本钱铺子里的东西。确实是好东西,让我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姐妹,都喜欢的不得了,不等老爷发话,就都抢了去。”
“可惜那香皂数量有限,我们几个姐妹知道的消息晚,等知道消息,已经都没有了,就连老爷自己都没有用的了!老爷身为长辈,倒是不好意思跟姑娘开口再要,毕竟这是大姑娘的孝敬,哪里有长辈开口要晚辈孝敬的道理不是?偏生老爷又喜欢的很,所以我们几个姐妹,想着倒不如亲自跟姑娘说了,想来以大姑娘的孝心,是不会让老爷失望的不是?”
说到这里,还冲着张春桃点点头,很有一副宠妾的派头。
这个眼角有红痣的丫头,名字叫红豆,是顾文铮这些年比较宠爱的丫头,早上也就没过来给顾文铮收拾屋子,那香皂也就没她的份。
她一贯掐尖要强惯了,哪里能让忍得?因此等顾文铮下了朝回家,看顾文铮貌似心情还不错,也就大着胆子跟顾文铮吹起了枕头风。
顾文铮也才知道,自己闺女的孝敬,被几个丫头给分了,顿时那个心疼啊!
可到底是大老爷,总不好小气的将那香皂再要回来吧?更何况听红豆这丫头的意思,大家分了香皂,都急忙拆开用了。
那就更不好要了。
到底心有不甘,脸色就带了点出来。
红豆这丫头素来在顾文铮面前,最会看人眼色,见他这般,就猜度到了几分,主动献计,如此巴拉了一番,让顾文铮给将人请来。
她出面替顾文铮将话说出口,大姑娘这么有孝心,想必一听,肯定会给老爷再送上几份的云云。
顾文铮其实有些没报什么期望,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家闺女不怎么待见他。
可架不住红豆会揣摩啊,句句字字都说在了顾文铮的心坎上,什么也让老爷多跟大姑娘说会话,也让大姑娘知道老爷的一片爱女之心之类的,就让顾文铮给听了进去。
的确,这女儿认回来后,还真没跟自己单独说过两句话,一直都很生疏,若是有这个机会,能跟闺女说两句话,那简直是太好了。
什么香皂不香皂的,已经被顾文铮给抛到脑后去了。
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红豆这个时候跳出来,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毕竟如今这老爷可是顾家的当家的,这出嫁的闺女,又是乡下找回来的,想要在婆家有底气,不得做爹娘的心疼么?
有什么比顾家当家的亲爹心疼偏爱更重要的?若是她能帮着老爷和张春桃多联络感情,既讨好了老爷,又卖了个好给张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