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村子里外头已经没什么人走动了,毕竟大家为了省灯油,都尽量赶在天黑之前吃完饭洗漱完躺着睡觉了。
偶尔有几家娃调皮还不肯睡,被爹娘捞起来拍一顿屁股蛋子,正嗷嗷的哭呢,惊起了邻居四家的狗跟着一起吠叫起来。
到了贺家老宅,这边有油灯,点燃了油灯,贺岩帮着张春桃将铺盖铺在了炕上,又去隔壁厢房里寻出一盏气死风灯,看了看天色。
这么一会子,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不过天上月朗星稀,倒是模糊能看清楚夜路。
贺岩也就没将气死风灯点燃,免得被人看到,背着铁锹锄头就要出门。
张春桃也就叮嘱了两句小心,在后门口看着贺岩慢慢朝着后山走去,才将门关上了。
就着油灯烧了一锅水洗漱了一番,又挑选了几个土豆和红薯丢到了灶膛里焖着,才回了暂时歇着的房间里。
铺盖是刚洗晒过的,有着晒过阳光的特殊的味道,张春桃用手一摸,这铺盖有七八成新,里头的棉胎还是软和的,不仅盖着的被子软和,就是下头垫着的褥子,也软和。
不由得想起了贺岩房间里他的被褥,又薄又有硬结块,倒是忍不住又替贺岩不值得起来。
这孟氏也太糊涂了,就算之前她误会贺岩是贺林的儿子,可也是她生的不是吗?将来养老送终也得指望贺岩,换做谁不说偏心儿子,好歹也不能这么忽视吧?
只看这一个细节,就知道孟氏平日里有多么的不在意贺岩,或者说故意的忽略他。
看贺岩身上穿的衣服,估计这是在外头的脸面,倒还过得去,这些内里的细节,没人看到,也就忽视彻底了。
这么想着,张春桃躺在炕上,琢磨起了嫁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