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郁是出了名的冷血不近人情,当时,大家都在看安棠的笑话,等着她自取其辱。
谁知道贺言郁的父亲为了重新夺回权利,竟然会对亲生儿子下死手,那一次要不是安棠替贺言郁挡刀,说不定贺言郁早就死了。
他这外人当时也在场,直接给吓傻了,空寂宽阔的街道,容颜绝色的女人腹部插着刀子,鲜血都淌了一地,却依旧死死抓着贺言郁的手,在他怀里用充满炽热爱意的眼神看着他。
甚至还伸出那只带血的手,颤抖的抚上贺言郁的脸,着了魔的痴迷真实得仿佛贺言郁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赵子真还记得那时候的安棠说:“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了……”
之后,安棠成了贺言郁的人,这只金丝雀一养就是两年半。
期间,赵子真只看见贺言郁带她出来过一次。
那次是贺言郁二十七岁生日。
有人起哄,“嫂子,你的声音这么好听,唱歌肯定很棒,今天郁哥生日,你给咱郁哥唱首歌呗。”
当时安棠很无措,贺言郁搂着她的腰,靠着沙发看向她,眼里隐隐有几分兴趣。
她倒是唱了,只是大家没想到长得漂亮,声音好听的人,竟然五音不全,唱的歌简直难听死了,有不长眼的人在生日宴上偷笑。
结果,贺言郁指尖轻点沙发,淡淡扫视众人,“很难听吗?我觉得唱的不错。”
说真的,赵子真当时也觉得安棠唱歌简直辣耳朵,要人性命,可偏偏他郁哥就跟耳瘸似的,竟然夸得出口。
后来他仔细想了想,当时安棠那窘迫得快要哭了的表情,以及拽着贺言郁袖子时的楚楚可怜,他郁哥不得哄着才行嘛。
有了以前的事,赵子真迄今都相信贺言郁和安棠之间的感情是真的,一个爱人如痴如狂疯魔痴迷,一个看似冷血不近人情却愿舍下身段哄人。
被赵子真瞪了眼的人立马噤声,杨佳芸瞧了眼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气质清冷的男人,明明灭灭的暧昧光线照在他身上,就像悠深古刹里袅袅升起的檀香,明知是不能靠近染指的禁忌,却依旧引人沉沦。
杨佳芸收回视线,笑道:“我刚刚去找郁哥的时候遇到安棠了,让她过来一起玩,她说她待会有事就不来了。”
“啊?小棠嫂子也在这家酒楼?”赵子真诧异,随即望向贺言郁。
不对啊,依照安棠对他的痴迷,知道他人在这,不是应该过来吗?
反观贺言郁,从走进包厢那刻,他的脸色就有些冷。
作为好兄弟,赵子真凑近问:“郁哥,你跟小棠嫂子吵架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她只是我养的玩意儿。”
贺氏集团的掌权人,哪怕最后真的结婚,对象也只能是门当户对的家族千金,而不是两年半前突然出现在港城的女人。
赵子真一噎,瞧他模样不是在开玩笑,“郁哥,你来真的?那安棠她……”
“玩玩而已,难不成还当真?”
冷血,薄凉,这才是真正的贺言郁。
赵子真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底暗暗为安棠叹气,豁出性命去深爱的人,到头来还是捂不热他的心。
*
举办方将IP作者颁奖大会的流程发给每一位收到邀请函的人,时间定在五月二十一号,说来也巧,那天还是安棠的生日。
她的生辰是个很浪漫的日子,如果……
她的人生能够再顺遂一些,那她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安棠查阅完颁奖大会的流程,然后退出页面,关掉电脑。
五月二十一号就是她的生日,安棠抿了抿唇,拉开最底下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静静放着一根红绳。
这根红绳,安棠从十八岁就开始戴在手腕上,直到前些日子要在剧组住几天,她才取下藏在盒子里。
哪怕这些年来,她一直精心保管,这根红绳还是有些老旧。
安棠把它重新戴在右手上,走到阳台,抬手对着明媚的光线,阳光下红绳隐隐有光,她面带微笑,阖眼真挚而虔诚的吻了吻。
那孩童般满足的赤忱笑容,就这样落入贺言郁的眼中,她似乎沉浸在旁人不知道的喜悦里,所以也没注意到刚刚回家的男人。
贺言郁望着她,安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期间,他送过无数珠宝首饰,每件都价值连城,可她的反应却远不及现在。
以前她还会捧着他的脸,用痴迷狂热的眼神看他,说着黏人的情话。
“我不要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我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别离开我好不好?”
而这半年来,她变得越来越佛系,远不如最开始那两年那样疯狂痴迷纠缠。
他还是会送她珠宝首饰。
得到的却只是一句风轻云淡的“谢谢”,很少再像以前那样说着黏人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