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见面只有两次,言德突然发现,风绝羽给了自己两次不一样的体验……
第一次的强势和冷酷,让他没有超出凡朴的范畴,如果按照武者的限局来定位风绝羽的话,他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史无前例的高手,然而,那也只是高手而已。
然而数日不见再次相见的时候,风绝羽已经将“凡朴”二字去掉了,他的身上除了有着无可改变的冷酷之外,所有的瑕疵和缺点已经被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所掩饰起来了,变得神秘、超然物外,甚至超凡脱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言德忽然觉得自己跟风绝羽之间的跨度从不相伯仲,一下子跳越到天差地远的状态中
“天下间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你看万岳天宫,它辉煌吗?最终还不是衰败了,如今的殿内只有老朽一个人。周南境的未来也一样。”怅然若失的言德一句又一句重复着心中的感慨,可以预见的是,这次他面对风绝羽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信心。
安静的天宫大殿,象征着昔日的辉煌,然而此刻在言德落寞的言辞当中却显得格外的冷肃与低落……
愁云压的更低了,仿佛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几乎在下一刻就要降临到天宫山上。
黑暗降临大地,殿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中,二人都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月夜,星空的迷醉和闪亮的月华尽数被乌云挡在九天之外时,好似久等的混乱终于出现了。
破空的劲风以异常稠密频繁的方式从远处出现,转瞬间清晰起来,旋即便是一声巨大的轰鸣炸响天宫山,带来那令人惊慌与恐惧的龙吟,些微不足的亮光映着两个巨大的阴暗闯进了殿门,只要殿内盘桓数息再度远离。
吵闹声、喧哗声……
金铁交击的脆响、惨痛恐慌的哭嚎……
一时间笼罩了万岳天宫,从古城方向不断蔓延而来的打斗声,不出片刻驱赶了黑夜的沉寂,一道道火光冲天而起,其间掺夹着那愤怒和狂燥的戾气将万岳天宫彻底的覆盖起来。
这是一场最终都无法逃脱的争斗,结局只有一个,以一方消失罢手,对于这个结果,早在殷从浮带回宁瑶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确定了,所以殿内二人并不意外……
风绝羽凝视着言德,对外面传来的打斗声不屑一顾,目光冷冷直视中,言道:“我没功夫陪你在这儿怅然若失,我只问你一句话,宁瑶和殷从浮在哪?”
言德语顿,神色间流露出坚决的意味,二人四目相对半晌,风绝羽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句话算是白问了。
言德既然老谋深算到自己会猜到他放弃了对周南境覆灭的想法,就一定会留有后手,他暗中让宁瑶和殷从浮逃脱,就是为了酝酿以后的复仇风暴,此时问他宁瑶和殷从浮下落无异于多此一举。
只是风绝羽仍旧不死心:“你用万岳天宫数万弟子保全宁瑶和殷从浮,这么做值得?”
言德笑了笑,义正言辞道:“莫说万岳天宫弟子数万,便是数十万、数百万,又曾如瑶儿不世之才,蝼蚁再多也是蝼蚁,牺牲了他们,保住了瑶儿,万岳天宫总有一天会再临决顶,这笔买卖绝对是值得的。”
风绝羽闻言,目光阴冷的一缩,他没想到,言德居然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拿数万人的性命跟宁瑶一个人作比较,还言之凿凿、不以为耻,其心之歹毒,优胜那向东河千倍万倍。
“哼。”风绝羽笑了,笑的很讽刺:“天宫弟子真应该听听你这掌舵人的话,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性命尚且不如蝼蚁,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言德微笑如常,不受风绝羽言辞蛊惑:“每个人出生之后宿命就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命运如此,老朽又有什么办法。”
风绝羽无语一笑:“呵呵,怪不得天宫上下都是一副嘴脸,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既然如此,你也没必要活着了。”
“你想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言德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大的笑话,不经意间,一股充沛的灵法神力在体表弥漫了起来。
云水滔滔,言德对“啸海流”的悟性远远比宁瑶还要高上一筹,哪怕此刻他负重伤未愈,仍旧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只不过在风绝羽看来,此番反抗,无异于苦中作乐、螳臂当车,因为在他决定跟言德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拥有了充足的信心可以完败言德。
风绝羽笑道:“恰恰相反,要杀你很容易。”
言罢,风绝羽骤然化作一团飘渺无垠的灰雾,那灰雾又突然间变成了一把灰色的雾剑,不见风绝羽如何动作,其人便消失在原地,而后的一息时间内,言德从那视死如归、试图同归于尽的想法中渐渐剥离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胸口处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以及满腹震惊和恐惧的表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