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盛看了一眼安肆城便道:“安大将军,您先请吧!”
安肆城面不改色的跪在“福”字下面叩头谢恩。轮到安敬之的时候,安敬之一边接过福字,一边抬头看向皇帝,恍惚间他似是看见了皇帝在对他笑,可是等他定睛看时,那笑竟是一闪而过,皇帝又换上了之前那副严肃表情。
说起来他与皇帝也算是竹马之情,正是如此,才会因为太过了解彼此从而看破各自心中的算计。只是,皇帝看透他的终归还是更多些。
他缓缓接过福字,看着高处那人重重的叩了个头。
也是可笑,这皇帝赐福本是联络君臣感情的好事,寓意着希望臣子们来年满身是福,更好的报效朝廷。可是在安家父子这里,却像是羞辱一般,就好像就是在告诫他们,他们的福祉都握在皇帝一人手中。
仪式结束后,安家父子一人手中拿着一张福,出了乾清宫的门。
安肆城低声道:“回去,便将这两张福挂起来!”
安敬之不解的看向父亲:“父亲!大哥尚在丧期,我们怎可如此?”
安肆城站定,皱着眉看着儿子:“敬之,你是只长了年岁吗?这些年官场沉浮你到底都学会了些什么?皇上赏的,你敢不贴?你难道是想当面与皇上分庭抗礼吗?”
安敬之还欲说什么,安肆城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迈步向宫外走去。
安敬之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张轻飘飘的丝绢,不禁捏紧了它。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金碧辉煌的乾清宫,想当年,那个与自己踏马扬鞭畅谈报国理想的李滇,还是死了。
死在了权利与身份的漩涡里。
安家父子离开后,皇帝坐在龙椅上摆弄着腰间挂着的荷包。那荷包上绣着的是粉色的海棠花。他虽是看着那荷包,却是飘远了思绪。
“皇上,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一个一身黑衣,墨发高束腰间还挂着一把宝剑的高挑男子从侧室出来,站在殿中行了个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