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两妇人见里正迟疑,一人扯住了他的下摆嚎得声嘶力竭,一人起身就要去撞墙。
里正慌得赶忙拦下,拉住了那欲撞墙的妇人:“你两家本是亲眷,却为何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一众村民早已知两兄弟不和多年,却不明缘由。
瞧着热闹的云氏一行不由诧异。
有村民低语:“可不是呢嘛,亲兄弟,何至于此。”
跪地妇人见围观的乡里七嘴八舌,很是不忿。
指着另一妇人骂道:“当初我家少了一斗粟,便是他家当家的偷的!此等贼偷就该抓去官衙!”
另一妇人撩开眼前凌乱的散发,骂道:“却不知五年前我家那尺布又是谁拿的?谁才是那贼偷?”
众人哗然,一尺布便只能做半身衣裳,一抖粟便也只能吃上四五日,便因为这尺布斗粟便要争个你死我活?!
两家人争红了眼,当下便在里正家中撕扯了起来。
一旁围观的农户们便纷纷涌了进去劝架。
场面混乱,这家长里短最是牵扯不清。
云氏一行见状赶忙退走。
末了小九在信里写道:“祖母,此趟北行让小九甚是感恩。小九生于江左云氏,煊赫富贵,自小衣食无忧。出得家门方知这尺布斗粟的缺损也会引得穷苦之人,甚至是亲兄弟自相残杀。”
拿着信纸的苍老双手顿了顿。
小九真是不知不觉便大了,跟她这个祖母也打起了机锋。
室内一片静谧。
齐氏闭了闭眼,方才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看向信的最后一句。
“尺布斗粟尚且如此,何况万贯家财乎?”
果然九丫头意有所指啊。
齐氏低头,她是真老了。
精力不济,便连这修身齐家都需得往日似个孩子般的九丫头提醒,她才方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