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还是阴天,最近一直都是这种天气,阴沉沉的,已经很久没看到太阳了。
但是九凤山真跟那位司机说的一样,一点也不冷清,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大半夜的结伴往山去,有的还带着帐篷和烧烤架。
因为有这群人,我和高华彬幸运地打到了一辆顺风车,一路把我们送到了半山停车场的地方。
好家伙,这儿热闹的像在过年,一帮二十岁左右的男女聚齐在此,扎着帐篷,点着篝火,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广场上弥漫的肉香,把白天的香烛味都盖过去了。
高华彬原先紧张的脸,总算松了下来,笑着跟我说:“还真热闹,早知道我们也带个帐篷来了。”
我没他这么乐观。
山里住着什么人,会做什么事,我早就领教过了。
司机说的没错,这些年轻人确实在作死,他们大半夜的住在这里,一旦出了什么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们之前,难道就没听说过九凤山有人走失吗?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
高华彬兴致勃勃地看两个弹吉它的年轻人,还跟着拍子哼唱:“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我转身往朝凤殿走。
歌是好歌,真遇到事,能潇洒举杯敬死亡的人可不多,大多数人在死亡面前都吓到面无人色,还可能会尿裤子。
高华彬跟过来,头还摇来摇去跟着节拍动,“咱们还往上去呀?”
“嗯,我上去看看,你在这儿等我吧。”
我脚步没停,他也没停,跟着我上走,只是话变多了,问我上去到底做什么?
还问:“是不是这上面又有什么黑袍人?我看你包里符呀铜钱呀装的挺多,会打起来吗?”
我是真不想让他跟我绑在一条绳上,所以话也说的比较硬:“会打起来,而且比你见过的黑袍人厉害,很可能把命也玩没了。”
他正在笑的脸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又说:“那我更得跟着你了。”
我:“……”
年轻人,你可真会作死,要命的地方不是该躲的远远的吗?
山路走了十几米,我就开始感谢高华彬的仗义和英勇了。
我全身上下到处都疼,爬山扯到腿上的伤口,跟重新割一遍似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他就把我的包接过去,还把我手搭到他的脖子上,架着我往上走。
尽管他也累的气喘吁吁,竟然没说要退回去,而且不抱怨一句。
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直到我们两人一身热汗,腿软脚酸地到了朝凤殿门口,他才叹气道:“我说嘛,就是照顾一下病人,一天就给我五百,怎么有这么大方的人?原来还得陪爬山,这趟活亏了。”
我:“……”刚建起的好印象逐渐退散。
现在就觉得亏,等进了朝凤殿,他会觉得更亏,所以我提前给他加价:“要不一天再多加五百?”
本来以为高华彬会推辞一下,好歹我们两个也自称是有过生死之交的亲兄弟。
但这家伙得了玄诚子的真传,两只眼睛立刻放出光:“好,再加五百就可以了,是你给吗?转帐吗,微信还是支付宝?”
他已经拿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