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喘过一口气,没等到天亮,就从纺织厂里出来了。
先给阿正打电话,问了跑出去的明福他们的情况。
阿正急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哥,快不行了,他快不行了,不是,我快不行了,不是,是我们两个都快不行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说。”
电话似乎被人拿走了,那头响起王澜若的声音,在小声问他:“是这样吗?扣耳朵上就行了吗?”
之后,她跟我说:“那个人脸都发黑了,还长了一层怪怪的毛,到处追着阿正跑,这边旅馆里的人都要吓死了,早上给大夫打了电话,也不知道给他用了什么药,人现在被拉走了。”
我跟黄老邪没听完,就已经往回旅馆的路上走。
这一代很荒凉,又是凌晨,所以我们走了很远,也没看到一辆车。
等回到旅馆时,天已经大亮了。
阿正没受伤,就是被追惨了,此时四脚八叉地躺在床上,两眼瞪着天花板怀疑人生。
看到我们回来,才弹起来急火火地道:“哥,你们可回来了,明福被古城中心医院拉走了,你们要去看看他吗?”
“要。”
我问他:“你没事吧?还能不能开车?”
“能。”
“那开车去公主村,把昨天咱们见过杨伯带医院来。”
他答应着跟我们一起下楼。
到楼下停车场时,我去他车里把另一个秤砣带上,跟黄老邪往医院去。
我们到医院大门口时,正赶上一大群人慌乱地从里面出来。
有医生护士,还有病人,个个“呜哇”乱叫,没头没脑地往街上跑,东西乱窜。
“坏了。”黄老邪低叫一声,身子一闪就先进了医院。
我逆着人流,也往医院里挤。
好不容易赶到急诊室时,看到明福满脸发黑,牙齿森白,眼睛血红地已经被黄老邪按住。
但仍在奋力挣扎,头扭成一百八十度,往后勾着要呲牙往他身上咬。
急诊室门口的地上,蜷着好几个人,个个身上带伤,伤口流着黑红色的血,人也吓的直往墙角里缩。
黄老邪抬手扔了一包东西给我:“给他们撒到伤口上。”
包里是一撮燃过的香灰。
我在最近一个人身边蹲下,捏香灰撒到他脖子的伤口处。
伤口上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等把地上的人都撒完了,才对他们说:“先别出医院,在院子里等着,这伤口还得用药。”
几个人已经缓了过来,扶着墙面慢慢站起来,先向我们道了谢,这才往外走去。
黄老邪把明福的两手反剪在身后,人按趴在地上,膝盖死死压住他的后脖颈往下的地方,两人还在较劲。
我从包里拿了一张镇灵符,用火铃印在上面盖过,“啪”地贴到明福的面门上。
他顿时像被抽了力气,软软地瘫到地上,再不动了。
黄老邪松开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这是已经颠狂了,力气大的很。”
我看了眼地下的明福,还是有些担心:“他还有救吗?”
黄老邪立刻瞪我:“你把‘吗’字去掉,有我出手,还能救不活一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