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大火里出来以后,心悸的要命。
胸口一直“突突”乱跳,整个脑袋也跟着作响,好像火还一直烧在里面。
眼眶周围特别热,烧的眼珠都是疼的。
我身边没有玲玲,也没有那些孩子们,连老式的孤儿院都没有,只有纺织厂里破旧的厂房。
大火依然在烧,整个厂房的顶已经被掀掉,只剩下焦黑的墙,浓烟裹成团的往上窜。
我没在此处看到乌凌。
去后院看了一眼黄老邪他们没事,才又折回来,准备绕过旗杆,去院子东边的小屋看看。
那小屋原先就被他做过法阵,此时他要在阵里再做一个,把自己藏进去,也有可能。
经过旗杆下的陈永明时,我不由的瞥了一眼。
再次震到了。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整个人老成树皮状,脸上皱纹纵横,起着密密麻麻的老人斑。
头发又枯又白,篷在脑袋顶上,额头上方还秃了一块。
他的眼睛还看着我这边,但是眼珠混浊,估计现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我试着问他:“你还记得自己多少岁吗?”
没回答。
他安静地躺着,等待把自己烧尽。
乌凌果然在东边小屋。
没做法阵,就坐在屋内,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在等我。
我推开门,看到他,他的话也跟着出口:“你不是来找你妹妹的吗,去外面守着吧。”
“去外面守,为什么?”
这老道的嘴里没一句话实话,这个时候更不会说对我有利的。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问,得从他的假话里找些线索。
他说:“你妹妹的灵,有一分在陈永明身上,等他死了,她就会出来。”
我问重点:“另外的呢?”
乌凌摇头:“我不知道,听说被封在古城的什么地方了。”
我冷笑出声:“这是听说,还是你做的?”
他也冷笑:“常大师太高看我了,我还没那么大的能力,能把一分灵体置入到陈永明的身体,我已经用了毕生所学。”
说起他的毕生所学,我有一肚子脏话要骂:“你学了个啥,净学着怎么害人,你把我妹妹的灵放到陈永明的身上做什么?又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他不说话,眼神看着外面。
我侧身朝他目光所向的位置看去,正好是陈永明被烧的地方。
他身上的火势已经显弱,贯穿在身上的黑气也散去了,空气里开始掺杂衣物和肉皮的焦臭味。
他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
很惨很惨,把嗓子都喊破了,然后整个身体在水泥台上一跃,又重重叠下去,蜷缩成了一个虾状。
乌凌说:“他不行了,你不去守着,红狐要是自己跑了,你是很难再找到她的。”
我不信他的话,但是我不能拿常盈赌,转身快步往陈永明走去。
大火包身,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成了一堆炭,在炭的中心,有一团红色,随着火光闪出耀眼的红芒。
这种红我是熟悉的,在平城已经见过数次。
我摸了摸兜里的瓶子,眼睛紧紧盯着那团红色,手心里却冒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