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数显然是学艺不精,差点误过了这个地方,也庆幸这个地方的宽度远没有超出太大的误差,否则我们真的就要和这个完全不同的异样深刻擦肩而过,到时候就不知道要继续被多困几个小时,甚至是几天,或者更久……
冰谷的四周全都是矗立的冰雪高塔,唯独这冰谷之中,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小冰丘,看起来仅有半人高,非常孤独地立于之下,就像是被大自然抛弃的孩童,正在恶劣的环境中垂死挣扎。
在洪秀香端着罗盘,确定就是这个冰谷的时候人,有人都忍不住雀跃地跳了起来,毕竟我们极有可能发现了庞大墓葬群的入口,而且不再在迷阵里边转悠,自然值得庆幸快乐。
吴周尔嘘声提醒我们不要乱喊乱叫,这里的雪崩发生的概率,要比其他地方大的多,不要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我还是第一次听吴周尔说这么有深意的话,一时间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但他说的确实没错,我们确实要压制住自己激动澎湃的心情,当务之急就应该想想怎么下到冰谷深处去。
以肉眼粗略估计,这个冰谷的深有二十米,宽越五十米不说,就坡度而言,几乎是在六十甚至到七十度,这导致我们不能像滑雪似的坐着下去,别说半途中有可能出现雪坑或者雪洞,就单单极有可能出现的自由落体,也有可能令人致命。
办法总比困难多,我很快就感受到了,他们将各自背包旁边挂着的绳子连接起来,下个二十米深度是绝对没问题的,只要上面固定好,再加上不要把身体全部的重量放在绳子上,而是一步步踩着雪下去,绝对是可行的。
这个说起来容易,坐起来就有些困难,但偏偏是元风身先士卒,他以一条胳膊一只手抓着绳子,而且以绝对不慢的速度滑了下去,到了底部才看出他开始小心起来,主要是担心那是不是一层比较厚的浮雪,一旦人踩上去全塌了,到时候极有可能发生难以估量的危险。
试探了一番,在确定下面踩不空后,元风伸出手对着我们做了个没问题的兔子手势。
接着,我们也不再犹豫一行人开始快速的往下滑,最后就留下我、华子和杨大头三个,互相看着对方,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总之我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杨大头对我笑了笑说:“我先下,你们两个跟紧点。”
“下你的,管我们两个干什么!”华子说着就要往下推杨大头,这把杨大头吓得脸色都变了,最终抵不住一推,他整个人都垂直往下掉了起来。
这把我也吓得够呛,好在杨大头掉了一段,猛然抓住了绳子,就像是摆钟似的来回地摇晃了起来,等他抓稳了之后,对着我们又是龇牙咧嘴,又是竖中指,以表示他强烈的抗议。
华子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好在杨大头没有那么笨抓住了绳子,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便笑道:“大飞,你先下,我给你垫后,顺便把绳子弄个活结,等我下去好把绳子也带下去,这种地方绳子有时候能救命的。”
他的后半句说的没错,绳子确实可以救命,但是他忽略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把绳子带下去,我们到时候上来就成了问题,这简直就是没脑子的假聪明。
然而,华子有他的一套说法,他认为只要冰谷的四壁不是真正九十度垂直的,有坡度就能连踩带爬地上来,还说羊倌放羊都知道这个道理,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难,我才是没脑子。
我很是无语,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想法不同决定的以后遇到事情就会不同,也没有和他再争论,而且担心这家伙没调子,再把我也推下去,连忙抓着绳子,踩在其他人下去的脚印雪窝中下去。
下去的过程,我就开始考虑的事情就是如何打盗洞,是可以用无烟炉去烤,但是这里的冰层不知道几百上千年形成的,早就成为了老寒冰,厚度极有可能会超过我们的燃料储备,一旦燃烧完了没有打通,该难受的就是我们自己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中,忽然就看到华子整个人就滚动着从上面落下,一时间我都回不过神,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这样的方式,难道是想证明他命硬,还是要跟我赛跑,打算比我快一步下到底,但也不用拿命去比吧?
唰!
华子的身影就从我的身边掠过,我忍不住想要拉他一把,结果完全错估了他的速度,直接抓了个空,于是很担心他是不是玩大了,忽然就听到了“轰隆隆”的巨响。
那声音犹如万马奔腾一般,我第一时间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立即抬头往上敲,顿时就看到在冰谷的边缘出现了一大片的白色雪雾,其中混合着拳头大,也有汽车大,甚至有房子大的血块,直接滚动着往下砸。
确实是雪崩,而且是相当严重的雪崩。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规模的雪崩,但也完全没时间去想太多,往下一看自己的处境,正处于半空之中,距离下面还有比三层楼还高的高度,而其他人早就撒丫子跑开,完全没有管我的意思。
我心说这些家伙没有一个讲义气的,也不管老子的死活,想着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松开紧握的绳子,整个人就和华子那样往下掉,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为什么华子是那样下来的原因。
滚落的过程,我尽可能护住自己的头部,想着就算断了胳膊断了腿儿,也不能让脑袋受了伤,但很快就发现那些崩塌的雪块和我一并而下,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全超过了我。
在那一瞬间,我的四周完全陷入了窒息的白色,昨晚一个从来没有亲身经历雪崩的北方人,我觉得以前想的都错了,雪崩完全和想象中的雪崩完全不同。
最后还有意识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那些雪块当中,成为它们的一员,但是它们却很不友好,浑身就开始出现了不断程度的撞击,最后胸膛一疼,整个人一口鲜血就涌上喉头。
我心说:“完了,这下小命彻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