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劳烦兄弟给我送回家去,我家就在羊肠胡同口,日后,劳烦兄弟了。”
李修穆诧异地接过信问道:“事我可以应下,但兄弟既然冒了风险,得知道是为什么。”
侯太医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摇头道:
“兄弟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反正是活不成了,此事不能牵连了兄弟。”
李修穆便觉察到事情有古怪,当下将信揣到袖中,起身道:“哥哥不愿意说也没啥,此事我应下了。”
侯太医拱手称谢。
李修穆人出了太医院,却留了个心眼。
悄悄拆开了侯太医的这份家信,方才他早已看出,侯太医的模样,可不像普通情形,更像是临终前的托孤。
信中的内容,却让他大吃一惊。
侯太医说了,自己得到了命令,要拿一味毒药,晚些时候,趁着宫里头没人,悄悄毒死当今的皇后。
侯太医毕竟在宫里头多年,知晓一般人了解了这种宫中秘闻,必然会被灭口,只有死路一条的命。
故而才写下遗嘱,让家里人知晓银子藏在了哪里。
李修穆拿到这封信,便知事情要遭。
皇帝竟真下了杀心,要毒死蒋钦勇。当下前去冷宫,将此信给蒋钦勇看了。
蒋钦勇没想到,这个狗皇帝利用自己、陷害自己父兄也就算了,居然胆敢毒杀自己。
对新皇仅存的一点幻想,也烟消云散了。
蒋钦勇本就是个利落的性子,一旦想通了,便果决了许多。
李修穆自然不可能眼巴巴地看着蒋钦勇送死,二人一合计,便直奔宫外陆良玉府上来了。
实在也是因为,除了陆良玉,他们想不到能像谁救助。
陆良玉见状,皱紧眉头,对着李修穆道:“你不要去送信,快拿些换洗的衣物回宫去,出宫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
“至于钦勇,留在我府上。我答应你,只要有我一条命在,必会保她安然无恙。”
李修穆抿着嘴,犹豫地望了蒋钦勇一眼,又看了自己姐姐一眼,扭头离开了。
他信任自己的姐姐。
屋内,只余了蒋钦勇同陆良玉二人。
“先去换身衣裳,你就待在我房内,新皇不会怀疑我的。”
陆良玉提议道。
蒋钦勇点点头,她已经对那个要害死自己的狗男人没了半点情谊,同陆良玉之前的矛盾自然也就解开了。
陆良玉照旧给她换了身彩蝶的衣裳,这才握紧蒋钦勇的手,问道:
“你有何打算?”
蒋钦勇望着陆良玉一脸的担心,心下更多的是后悔。
昔日,为了一个狗男人,同自己情同姐妹的好闺蜜闹掰了,现在想来,实在是不值。
“我父兄皆在狱中,就等着秋后问斩,如今他又要取我性命,我们蒋家同他势不两立。我学了这么多年的武艺,寻个机会,一刀了结了他算了。”
蒋钦勇咬牙切齿道。
攥紧拳头,只恨不能一锤锤死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陆良玉心下了然,庆幸蒋钦勇不愧是军中长大,蒋家的女儿,一身的果敢。
只悄悄附在蒋钦勇耳畔道:
“此事,不必你亲自动手,听侯爷的。”
蒋钦勇大骇,认认真真地盯着陆良玉,她得知的消息是,秦希泽失忆了。
如今看来,镇南侯府早有打算,失忆也是假的。
当下起身就要给陆良玉跪下道谢。
“你这可是让我为难了,折我寿了。”
陆良玉哭笑不得,这一个个的,今日怎么这么爱跪。
好说歹说,才劝得蒋钦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