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泽只得随了她的意。
年关将至,陆良玉张罗着给一大家子做新衣。
秦和光已经会跑了,天天到处溜达,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了踪迹。
彩蝶每日跟在后头,忙来忙去。
陆良玉陆陆续续收到了蒋钦勇的几封信,信上除了询问她身体外,便再无他话。
陆良玉知道,这几封信,问她是假,问李修穆是真。
她回信中,也只提了自己身子。
过了四个月后,胎儿出奇意料地好了起来,陆良玉也松了口气。
至于李修穆,她没有提半点。没有结果的事情,她从来不去做,也不会帮着去做。她需要蒋钦勇看清自己的心意。
蒋钦勇陷入了长久的失眠。
她从未有过一日,觉得夜晚如此的难挨,如此的孤寂。宫里头不缺人,甚至连她的坤宁宫,都比从前热闹了许多。
父兄将自幼服侍她的丫鬟、护卫都送进了宫,隔三差五送了新鲜的吃食和玩意儿入宫。
但她半点都觉察不到快乐,每日除了吃饭,就是练剑。生活单调而乏味。
那些个宫妃,她是不屑于去理睬的,也没有什么真心的话可以说。
宫里头的太医来了一茬又一茬,给她开得药也换了一副又一副。
一到夜晚,蒋钦勇却依旧睡不着。
她总在想一个人,想他为什么离开,想他为什么不回来看她,为什么连份信都没有。
兴致来了,她会给陆良玉写几封信,问问情况。
但每每,收到信时都是失望。没有半点关于他的消息。
偶尔,她会在想,以前那个在自己身边会柔声唤自己娘娘的人,为什么离开的时候,会如此的决绝。
想得多了,她越发地睡不着。偶尔会冒出一个念头,他怎么会这么绝情?
绝情两个字,从她脑中一闪而过。蒋钦勇却好似豁然开朗,觉得一切都有了解释。
大半夜的,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给父亲写了一份信,也给陆良玉写了一份。
她似乎,有点想法了。
李修穆游历了这么久,专往穷人堆里钻。见了苦命的穷人得了病,半分钱不收,还倒贴医药费。
他出来游历,带够了银子。做点帮助别人的事情,心里舒坦。
连过年,他都没有回去,只写了一份信,询问了姐姐的近况,其他,再无牵挂。
这日,春暖花开,四处春和景明。
李修穆已经在河北境内了。他估摸着,和光快要到周岁了。出来已经半年了,他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该是回去看看了。
李修穆赶路时,看到了一家卖老虎枕头的小摊,觉得有趣,便停了下来,打算买一件给和光带回去。
正挑选着,见一队穿白衣的官兵路过。官兵穿白衣,可不是一般人去世能享受的待遇。
莫不是,宫里头的太后薨了?
李修穆想着,便拦下一人问道:“小哥,请问这是哪位贵人出事了?”
那人见他态度和蔼,身侧还跟着两个侍从,当下解释道:“是宫里头的皇后娘娘薨了。”
李修穆感觉自己脑袋轰得一声,炸掉了,抓住那人,颤抖着声音问道:“哪位皇后娘娘?”
那人奇怪道:“皇后还有哪位,蒋家的女儿罢了。”
说罢,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