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若想要完全消除帝王的怀疑,最好的办法,便是同帝王家联姻,让双方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利益共同体,也可以说,是送出一个蒋家最宝贵的女儿,来作为帝王家的人质。”
秦希泽只缓缓剖析其中的利害关系,尽可能地将朝廷错综复杂的关系理清。
陆良玉不由得大吃一惊,她不曾想过,蒋钦勇的婚事背后,竟有如此大的曲折。
转眼便立马懂了,咽了咽口水问道:“蒋家,要将唯一的女儿,押宝到未来的帝王身上?”
秦希泽赞赏地摸了摸陆良玉的发髻,二人虽未明说,却均知,眼下,即便七皇子同蒋钦勇二人有意,此事也不能公之于众。
否则,便有皇子同大臣勾结,意图篡位的嫌疑。
陆良玉想到此处,便提到了那会七皇子对自己的恳求之词,当下也将此事讲给秦希泽。
“我观他年纪渐长,住在宫中只怕多有不便。”
陆良玉脑海中浮现出七皇子委委屈屈的一幕,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怜惜。
秦希泽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只低声道:
“眼下皇帝春秋鼎盛,膝下只有四位皇子。十一皇子年纪尚小,未来定不在立储君的范围之内。
“太子昏庸无能,只占了个嫡长子的位置,即便做了皇帝,只怕江山也坐不安稳。”
“五皇子母家鼎盛,人又精明,眼下是立嗣的热门人选。将来他与太子,必有一战。”
“阿齐生母出身低微,宫中朝廷在意他的人极少,这对他自是种残忍,却也是种保护。”
秦希泽说到此处,停顿了片刻,不再细说。
陆良玉便知,不让七皇子自立门户,不过是想要让众人眼中无他。
历来皇子能安稳地活下去,也是门学问,低调未必是件坏事。
想通了其中的重要,陆良玉心下放松许多,只觉身子疲惫,不自觉地说话速度慢了下去。
秦希泽半晌不见人说话,扭转头一看,人已经闭眼睡了过去。
知她定是这几日操持寿宴的事情,累到了。
当下嘴角挂笑,有些无奈地起身,寻了床薄毯,给陆良玉轻轻盖在身上。
转身出了门,只见不远处,飞卓正指挥着众人收拾摊子。
秦希泽唤人过来,只沉声问道:“今日夫人有何异动?”
飞卓一愣,皱了皱眉头,先摇摇头,随即又道:“无他,只听闻,夫人似乎在席间讲了个什么戚夫人的故事,属下也记得不甚清楚。”
“戚夫人……”秦希泽在心下默念,几个瞬间,吕后的故事便在心头转了个遍。
当下只冷冷道:“我知道了。”转身朝着秦老太君的院子走去。
秦老太君方才点了杆旱烟,吐了口烟,烟雾缭绕中,便听得外头的丫鬟低声道:“给少爷请安。”
当下将烟杆搁在一侧,心下盘算,看来该来的人,还是来了。
就是不知,此番谁的目的能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