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众人均听了陆良玉的话,开始各自忙碌起来,韩念意却不乐意了。
只嫌弃地看向四周,嘟囔道:“什么破地方,也只那些乡下来的无知村人会住。”
这便在讽刺陆良玉出身卑微了。
店小二忙着收拾板凳,给大厅中的火炉挪地方,听到此处,脸色一红,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陆良玉也不惯着这大家小姐,只起身帮着店小二搬过板凳,转头对着还在抱怨的韩念意道:
“大小姐既然嫌弃此地,一会寻个好些的客栈,让人送大小姐过去。”
此话一出,韩念意便不吭声了,生怕陆良玉说到做到,真的冒雨派人将自己送到其他地方去。
她隐隐有点感觉,这个陆良玉,在某些方面,跟自己那个清冷严厉的表哥,十分相似。
飞卓很快搬出了火炉,众人围着红通通的火炉,只觉热乎乎的。
后厨丫鬟们帮着,端了几碗汤面出来,侍卫们另坐一桌,吃得赤溜溜的。
小店地势偏远,也没有什么新鲜蔬菜,秦家主桌的几个主子,汤面中也只多了几把小青菜和几个有些发柴的白萝卜。
陆良玉亲自端给秦老太君道:“粗茶淡饭,还望祖母不要见怪。”
秦老太君知晓此地偏僻穷酸,不同于京中,加之一路奔波,早就饥肠辘辘,当下只点头道:“出门在外自不同家中。”
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白面粗糙,中间似乎有些糠渣没有过滤好,不同于京中的精细面粉。
韩念意吃得只觉嗓子扎得慌,难以下咽,但观自己表哥眉头都没皱一下,吃了下去。
当下也不敢抱怨,只委委屈屈地吃了两口,便借口饱了,将碗搁在一旁。
她自幼出身金贵,是正二品的“淮阴伯府”的独身女,出生至今,一向锦衣玉食,从未吃过这等苦头。
陆良玉只浅浅扫了她的碗里一眼,也没有吭声。
饭后,众人各自回屋去了。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小小的客栈四处漏风,好似在风雨漂泊中,随时都会坍塌一样。
陆良玉特意叮嘱侍卫,将火炉搬到了秦老太君的房间。
屋外的雨噼里啪啦打在屋顶上,听着有几分萧索之意。
“冷吗?”秦希泽突然问道。
陆良玉点点头,屋内透风,她只觉身子有些发冷。
话音刚落,人便被拉到了床榻之上。陆良玉忍不住惊呼一声。
“作甚?”陆良玉眉宇微挑,脸颊上带了几分羞怯。
“做些温暖的事情。”
屋内一时有几分温热……
雨点渐渐小了,天色却暗了起来,远处的山也好,山路也好,全部都隐藏在夜幕中。
隐隐有蛐蛐声一阵一阵地传来。
秦老太君正看向窗外,拿着烟枪在吞云吐雾,募地听得隔壁有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她手中的动作一滞,到底是过来人,立马便明白了几分。
一侧的吴嬷嬷见状,面上带了几分笑意道:“到底是年轻人,感情好。”
说罢,上前几步,走到墙侧,伸手轻轻敲了敲有些粗糙的墙面。
这几声清脆的声音,在暗夜之中,显得尤其突兀。
陆良玉面上一愣,忙捂住了嘴。伸手狠狠地锤了锤秦希泽胸膛,要推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