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卫极为恭敬地将信接过头顶,行礼后迅速离开。
秦希泽人虽离京,手下的人却都留给了陆良玉。这些均是秦希泽自己培养的人,极为忠诚。眼下护她自是无虞。
陆良玉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侍卫远去,远处的天际,渐渐逼近暮色,一抹金灿灿的晚霞横挂空中,为天空增色不少。
陆良玉脑海中猜测,秦希泽收到这封信,应该会欣喜不少。昔日在五台山,相清大师“绝嗣而亡”的恶毒诅咒,如今也不攻自破。
陆良玉心中大觉宽慰。
晚饭吃了些厨房特意准备的爽口菜,陆良玉胃口不错,并未出现什么害喜的反应。
晚间,陆良玉早早上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明明小腹平平,还什么都没有,她倒是思绪颇多。
不知为何,想起了苏姨娘腹中那个注定生不下的胎儿,眼下她自己也怀了孕,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些异样的感受。
不一会儿又想到了秦希泽,不知他知晓了此事,会做如何想。
偌大的房间,只豆子般大小的灯火,时不时在穿缝而入的秋风中来回忽闪。
陆良玉蜷缩在温柔的被中,思绪飘来去,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直到,外头砰砰的拍门声吵醒了她。
陆良玉一向好眠,但不知时不时身侧少了人,始终悬着一颗心,几乎是在外头人拍门的同时,她便已经醒了过来。
就着微弱的灯光,只见外头一人硕大的影子印在门上,显得有几分狰狞。
“何人?”
陆良玉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从不离身的匕首,谨慎地问道。
边说着,人悄悄溜下了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躲在床边一侧。
只听得外头那人粗声道:
“启禀主母,在下是院中的护卫统领,前方暗哨来报,宫中出事了,京中兵马也有调动,特此来告。”
陆良玉对此人有点印象,似乎名唤袁莱,长得五大三粗,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
秦希泽曾说过,此人为他亲信,尽可信任。
陆良玉当下穿好衣物,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只见外头的袁莱手中提刀,一把大刀亮闪闪的,当下低头不敢直视陆良玉,拱手道:
“启禀主母,眼下情况危急,还请主母尽快定夺。”
陆良玉皱眉问道:“确定是宫中出事?”
袁莱点头道:“千真万确。”
陆良玉脑袋瓜子迅速地转了起来,当下问道:“皇帝御驾前去秋围,京中是谁主政?”
袁莱犹豫半晌,才道:“明面上是太子。”
陆良玉眉头简直要拧巴成一团了,半晌才分析道:
“太子无能,眼下轻者可能是有人要挑起事端,重者便是试图夺嫡,那闹事的极有可能是五皇子一党。”
想到此处,陆良玉沉声道:
“镇南侯府一向单打独斗,只效忠当今圣上,早就是许多人的眼中钉。无论哪一派得利,都不会放过我们。”
袁莱补充道:“京中兵马调动,只怕驻京的御林军早已被收买。”
陆良玉思忖着要不要外逃,半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着袁莱坦诚道:
“我已有身孕,眼下倘若逃窜,只怕凶多吉少。还请统领护住镇南侯府。”
袁莱大惊,抬起头来。
就着月光,陆良玉这才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上面可怕的伤疤纵横,看着有几分恐怖。
“袁莱必定,誓死护卫主母安危。”袁莱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