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柳琴并未坐下,反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拿手肘碰了碰身侧的绿枝,自然是示意绿枝来说。
陆良玉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更加奇怪,
当下语气放缓,好似哄小孩子一般,劝道:“你们均是长辈,有什么事情,还要找我来商量?但说无妨。”
说罢,又抿了口茶水。
绿枝清清嗓子,艰难地开口道:“光禄大夫说……有意另聘夫人……为正妻。”
陆良玉艰难地将一口茶水吞下,差点没被噎个半死。
抬头一看,母亲羞得的头已经快埋到衣服里去了。她忙不迭地将茶杯搁下,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问道:“怎么回事?那光禄大夫的夫人是怎么了?”
“生二女儿的时候,难产去了。”绿枝忙答话道。
陆良玉扶额,心知母亲是个不听劝的,脾气最是倔,当下轻声细语道:
“娘,你可得想好了,继室难为,给人做后娘,更是难上加难。你若不情愿出去做事,便在府中读读书,悠游自在,我也养活的起……”
话刚说到这里,李柳琴已经不乐意了,当下怒道:“我又没有再征求你意见,你别以为你嫁到镇南侯府,就可以随意教训我。”
陆良玉真的是有苦难言,俗话说的好,这真是,“天要落雨,娘要嫁人——挡不住。”
这次自己的娘真的是要嫁人了,而且还是自己牵的线,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大抵这就是所谓的“千里姻缘一线牵”吧,想到此处,她忙改了口风,连连点头道:“此事我同意……”
李柳琴脾气来的快,去得快,听到此处,立马转怒为喜。陆良玉接着道:“不过那个光禄大夫,我得亲自去跟他谈谈。”
“怎么?”秦希泽回头,见陆良玉脸色有异,上前一步问道。
陆良玉摇摇头,满脸苦笑。许久,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与秦希泽听。
秦希泽哑然,沉默半晌,安慰道:“我同光禄大夫同朝为官多年,他人品还可以,为人正直。”
陆良玉心下稍安,还是摇头道:“我不止担心这个。”
自己的母亲,自己最了解。李柳琴这些年,看着年纪长了,骨子里就是个任性的小姑娘。大抵以前在娘家,作为唯一的姑娘,又是长女,被宠过头了。
什么婆媳关系,管家的事,上对老,下对小,对内对外,人情世故,是一窍不通。
这样的人,去了光禄大夫这等府上,只怕会吃苦头,还不如一人自在。
“良玉,你母亲也才四十出头,你陪不了她一辈子。”秦希泽提醒道。
陆良玉默然了许久,不得不接受了这份事实。
“我去见光禄大夫的时候,你也得在场。”陆良玉冷不丁冒出了这一句。
“?”
“我去干什么?”秦希泽惊诧道。
“去给我镇场子!”陆良玉开口笑道。她必须给自己娘把好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