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修穆说,她的境遇不是很好。
皇帝依旧没有宠幸她,连她宫中都不去。
头顶上的太后日日催促,又有陆良荷那样一个恶心的人日日挤兑她,能过得好才怪。
听说,宫中的尚衣局怠慢,连她该换的厚被子都推脱再三。
这几日天气凉得很,她夜里都要捧着小暖炉了,蒋钦勇还盖着夏天的被子,怎么受得住?
她只得借着给李修穆送东西的机会,多送几床被子过去,总之,人别冻到了。
蒋钦勇确实过得不好,比陆良玉想象得还不好。
她望着窗外,时不时咳嗽两声。
殿内宫女偷懒,连掉落的树叶都不扫了,只见黄叶堆积,混着前几日的风雨,满地泥泞。
“娘娘~”
李修穆带了个小太监,捧着几床被子赶来。
“是尚衣局送来的?”
蒋钦勇暗暗欢喜,主动上前接过被子。
她虽则一向身子骨强壮,但毕竟天气冷了,身子也大不如前,这几日竟然被冻得开始咳嗽。
所幸并未发烧。
正所谓,罗衾不耐五更寒。
李修穆也没有解释,只帮着她提到屋内。
小太监收了李修穆的钱,随即离开。
李修穆帮着在内殿铺床,这种事,本是私密事,该由宫女来做。
但现下宫中人人皆知,皇后不得陛下宠幸,也不讨喜太后,谁也不愿触了霉头,都不愿望此地跑。
宫女们便日日跑得不见人,躲个清闲。
“我来吧。”蒋钦勇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当下试图动手。
“娘娘还是好好养病,看着我铺就行。”李修穆拒绝道。
蒋钦勇只得收回了手,她也只是意思意思,其实她也从来也做过。
以前在西北,虽则环境艰苦,但她也是父兄的掌上明珠,谁会让她做这等事。
想到此处,她不免是黯然失色,生出了几分凄凄惨惨之意。
“娘娘早上的药喝了吗?”李修穆边整理床铺,边关切地问道。
蒋钦勇点点头,近些时日得李修穆日日宽慰,她心情好了许多,药也按时喝。
“娘娘按时喝就好,不是什么大病。”
李修穆欣慰道。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得外头有太监入内,扫了圈不见人,尖着嗓子喊道:
“没人吗?人都死哪去了?”
蒋钦勇刚想出去,一侧的李修穆拦住她,自己出去了。
“这位公公,殿内宫女不知去了何处,我给皇后娘娘诊脉,不知所谓何事?”
李修穆落落大方地询问道。
那太监嫌弃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冷哼一声道:“那就叫殿内做好准备,陛下听闻皇后娘娘生病了,今晚过来看看。”
屋内的蒋钦勇闻声,忙跑了出来。
那太监早就走远了。
“娘娘快回去,莫要再着凉了。”李修穆忙拦道。
蒋钦勇眉宇间全是喜色,整个人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甚至顾不上咳嗽,问道:“是我听错了吗?陛下今晚要来?”
“是的。”李修穆面色平静道,只暗地里攥紧了手掌。
蒋钦勇忙一把牵着他的手,往屋内走去。
“你会不会梳头?帮我梳个好看的发髻。”
李修穆望着二人牵住的手,眼眸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