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缱盯了半晌,苏北凉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劲了,就算他衣不蔽体,也用不着跟看恐怖片似的看着他吧?
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看去,目光触及腿上蜿蜒而下的血迹,他也是足足愣了半晌,过度惊愕下,甚至暂时忘却了体内的疼痛,愣愣的抬头问道:“哪来的血?”
苏缱看着他:“血在皇叔身上,您问我哪来的?”
“……”
等苏北凉后知后觉到血可能流出的部位时,表情纠结的仿佛吞了一万只苍蝇,他又不是痔疮患者,这出的到底哪门子血啊!
刚才一直腹如刀绞,原来已经严重到流血的程度了?可是腹内出血也不会顺着肠道流出来啊?
怎么想都感觉哪里不对。
而且这个姿势就跟小孩子犯错被大人抓住打屁股一样,腰被苏缱揽住,他就像根蓬草似的被拦腰折叠起来,几次挣扎无果后,苏北凉只能冷着脸吼他。然而苏缱压根就没把他这只病猫当回事,身体无恙时都敢动手动脚,何况现在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他越是挣扎,苏缱眉间就皱得越紧,所剩无几的耐心消磨殆尽后,大逆不道的抓着苏北凉的双手,一把将被水浸透的棉布撕扯下来。
刚从身体上脱落一半,就被苏北凉拼了老命给按住了,他死死抓住苏缱的手,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你做什么?赶紧把我放开!”
苏缱一张脸面无表情,抓在棉布上的手却青筋遍布,像极了怒发冲冠的模样。内心越是焦灼烦躁,声音就越平静无波:“我只是看伤口在哪。”
苏北凉听他这么说,眼神更惊恐了,看伤口在哪,不就等于是啥都看见了吗!
“你要是再扯我就揍你了!”苏北凉色厉内荏的吼道。
苏缱嗯一声,确实没再扯苏北凉身上的棉布,而是抬手直接把腰部以下的部分掀了起来,月光照在泛着血痕的皮肤上,感受到冷风吹着自己的两瓣屁股蛋,整个下身都凉飕飕的,空气仿佛出现了一瞬间的静止,那一刻苏北凉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那是想看伤口吗,分明是馋我的屁股!
苏北凉觉得自己今晚真是万方多难,是不是腹腔急性出血还尚不确定呢,这臭崽子还有心情趁火打劫强行看他屁股。
他屁股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长花了吗!难道你自己没有吗!
苏缱俯下身,忽然掐住苏北凉的大腿内侧,指间用力捏住皮下的一粒凸起,随着一股污血扑哧一声喷溅而出,一只红色的长形蠕虫被缓缓拉拽出来。
苏北凉看着还在苏缱指尖扭动的虫子,被这股寒意冻得上牙磕下牙,转头看向了刚才泡澡的水池,借着月光细细看去,整个池底密密麻麻全是一条条蠕动的白色蠕虫,有些三五只聚成一簇,像一朵绽放的海葵,在水底一缩一放。
刚才苏缱拽出来的那条,大概是吸饱了他的血,才看起来格外鲜红。
“这……是什么?”苏北凉站在池边,看着水底这副骇人的景象。这些虫子看起来像水蛭,却头部很尖能钻进人的皮肤,莫非方才自己腹痛也是由它引起的?
苏缱刚才拽出来的那条就那么长,这水池里这么多,现在他身体里到底还有几条啊?
苏缱将手里的蠕虫扔回水中,环顾四周,确实没人潜伏在附近,不然以苏北凉的内功,肯定能发现对方的踪迹。
可这温汤池里莫名其妙多了这么多吸血虫,总不可能是自己从地下爬上来的。看来这老东西多半是被人盯上了。
苏缱转头看着苏北凉那脸惊慌失措的表情,故意吓唬他:“书上说这吸血虫专吸女人血,男人的血它们还不屑于喝,没想到叔父的血如此甘甜,竟然会被这些吸血虫错当成女人咬了。今晚回去可要好好找找,不然三天之等它们钻进内膛,把心肝脾肺吃干净,那可就无力回天了。”
说着送给苏北凉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就往门外走。
这个时候苏北凉哪还能放走他,赶紧一个箭步把人给抓了回来,“那书上有没有说怎么把吸血虫抓出来啊?”
“啊,这个简单。只要找到风池穴、合谷穴、关元穴、委中穴、涌泉穴,每个穴位依次按上三刻,再用火罐火疗,银针止血,以温水敷面,用塞子堵七窍,不出半个时辰吸血虫就会爬出来。”
苏北凉看着他,明显觉得自己被蒙了。可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于是不耻下问道:“七窍都被堵住了,那虫子从哪爬出来?”
苏缱微微一笑,低头看着他身下某处:“那不还有一窍么。”
“……就没有点正常的办法?”
苏缱叹口气,露出不耐烦的眼神,“简单点的倒也有,只是操作起来比较繁琐,若是由我口述的话,恐怕皇叔一时半会也记不下来。不然等我跟玉离玩完回来再跟您说吧。”
苏北凉简直要被这小兔崽子气哭了,“我都要死了你还出去玩?信不信你回来直接就赶上给我送终了!”
说着一边披上衣服一边拉着苏缱往外走,现在苏北凉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生怕再晚一会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少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