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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苏缱顶着流血的脑袋,帮他重新铺好被褥才转身离去,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苏北凉着实松了口气,不然今晚跟这个神经病睡在一起,半夜不定又发疯对他做出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来。

结果没想到不消片刻,门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苏北凉顿时太阳穴狂跳,这小畜生又回来干什么?!

他赶紧掀开被褥躺下装睡。

烛火熄灭后殿内一片宁静,苏北凉身体朝里侧卧着,眉心紧蹙,苏缱坐在床边,伸手拿起他脚踝上的玄真锁,听着微微作响的铁链,苏北凉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小畜生又要耍什么花样?

没想到苏缱只是盯着那把锁静静看着,半晌又默默放下,轻叹一声,在床的另一侧缓缓躺下。

“阿凉。”

低沉喑哑的声线穿透耳膜,苏北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抓紧衣襟,在被子里把身体抱得严严实实,生怕苏缱突袭过来。

过了片刻,熟悉的怀抱还是紧随而至,隔着被子轻轻抱住他。

有些燥热的体温传递过来,苏北凉不适的动了动身体,在抗拒和不愿意正面面对苏缱间挣扎了许久,最后竟然在怀抱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早晨醒来时,苏缱早已先他一步起床更衣。

苏北凉看着外面早就升起的日头,有些迟疑道:“你不去上朝?”

苏缱抱着他走到铜镜前,拿起玉梳沿着他的发丝一把梳下去,脸上又恢复了之前意味不明的笑,“上朝哪有皇叔重要。”

听到那个称谓,苏北凉搭在膝盖上的两只手都不由得颤了一下,再看向铜镜中倒影着两人的面容,苏缱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诡谲乖张,时而像只谄媚狡猾的狐狸,时而又像只蛰伏假寐的狼,每次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也抓不到他的尾巴。

仿佛日子又回到了在王府的时候,可他却总觉得那副似曾相识的面容,有什么地方变了。

到底是哪呢?

不等苏北凉想出来,苏缱帮他梳好发后,不知从哪拿出一根青玉簪绕着几缕青丝盘在了头上,看着那根簪子,苏北凉目光一凝,神情有些恍然。

“这簪子……”

苏缱轻笑一声,将簪子往里插了插,“就是皇叔送给玉老板的那支,在游船上我就要回来了,不然皇叔以为我那日为何要上船?”

说罢轻轻抚了把苏北凉飘逸的黑发,凑到他耳畔低声道:“都说寻常人家的夫妻,丈夫会帮妻子梳发画眉以增夫妻情趣,皇叔这眉浑然天成,多一份浓重,少一分寡淡,如今这样不多不少刚刚好,我也只能帮您梳梳头了。那我以后每日都帮皇叔挽发好不好?”

油腔滑调,苏北凉皱着眉一把扫开他的手,随后又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问他一句:“昨晚你不是我想要什么就会满足我么?那我现在要你放我走。”

昨晚他也是被苏缱突如其来的诡异之举吓傻了,现在睡了一觉才清醒过来,当时就该说叫苏缱放他走啊!

看这小畜生昨晚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这几天已经盘算好了,这个身份是不能再用了,等离开后他就要改头换面,让凉王这个人从世上彻底消失掉,找个江湖术士易个容换张脸什么的,更换一个身份,再进宫完成任务。

听到苏北凉的要求,苏缱俯下身挽起苏北凉耳边的散落的发丝,嘴角弯起一道弧度:“皇叔不知道有句话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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