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罪恶的岛屿,到底埋葬了多少这样的灵魂。
时桑担心他们工作的时候药效突然发作会发生不可预估的意外,她决定晚餐的时候才投放毒药。
他们从饭堂里拿了今天要吃的食物,走进了木材加工厂。
临近工作结束的时候,杜秋发现一个犯人把他的右手放进了切割木料的机器上。
一阵轰鸣的机械声从他们的耳边响起,这个犯人就把他的右手切断了。
那个犯人好像真的不知道痛,神情漠然地低头看着他只被他切断的手。无数的鲜血从他手臂的断口处流了下来,地上迅速形成一滩血迹。
杜秋看到之后,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现在把这只断手送去医院,兴许还能接上。
可看守她们的看守并没有把他送去医院的打算,而是拿出一条马鞭,不停地鞭打失去右手的犯人。
杜秋看到犯人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承受看守的鞭打。
其他犯人们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继续他们手中的工作,要把原始的木材变成一张张木桌木椅,工作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实在是没有心思顾及其它事情。
陆景深好察觉到杜秋的情绪,沉默地走到他的后边,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别看。”
杜秋缓缓闭上了眼睛,听话地说道:“我不看。”
陆景深把手拿开,杜秋垂下头,专心致志地做手上的工作,他今天的工作是要把粗糙的木头打磨平整,只要他忙碌起来,就不会去想其他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刺耳的鞭打声已经停了。在停止的那一瞬间,杜秋意识到,那个犯人已经被看守打死了。
看守他们的看守用马鞭指了指陆景深和杜秋:“你们两个,把他拖出去埋了。”
杜秋顿时反应过来,那个活生生的犯人已经被看守打死了。
陆景深和杜秋走到那个犯人跟前,陆景深扛起他的肩膀,杜秋扛起他的双腿,走出了这个木材加工厂,深红色的血液从犯人手臂上的断口流了出来,滴到了地上。
身后,那个看守他们的看守还在骂骂咧咧:“连锯个木头都锯不好,这种废人根本没有活着的必要!”
那些埋头工作的犯人没有应和他,杜秋觉得,这样的看守就像是一个自娱自乐的小丑。
他们把那具尸体搬到了后山,杜秋实在是撑不住了,靠在树干上休息。
陆景深一夜没睡,今天又工作了一天,他现在只感觉两眼发黑,实在是撑不住了。
“哥,我实在是顶不住了!”杜秋气喘吁吁地说道,他已经连续几天近距离目睹死亡,现在心里躁动得很,根本没有办法平复。
一方面,他觉得监狱里的这些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就算是死了,也不足为惜。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些看守太过于残忍,把人活活打死,那是走多疼啊。
“再坚持一下,今晚就可以进医院了。”陆景深即便已经快要到达临界点,但还是想鼓励杜秋。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这具尸体,这人是又多绝望,才会想着把手放进切割木材的机器里,难道他不知道,把手放进去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吗?
难道,他即使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也还是要坚持这么做。
他们只是工作几天就已经不堪承受,更何况他们这样工作了十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
对他们而言,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哥,你说那个玩家真的愿意和我们走吗?”杜秋不禁产生疑问,如果他们要找的那些玩家,也被这些NPC同化了呢,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他还有些怀疑,那些玩家已经同化成这些麻木的囚犯,还可能已经被这些看守杀害了。
“不知道。”陆景深摇了摇头,既然副本让他们找玩家,那么那个玩家,一定有一些不同于其他玩家的特别之处。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和他们走,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已经打算好了,如果那名隐藏在NPC中的玩家不愿意和他们走。他就把这座恶心的岛毁掉,让他无处可去。
“赶紧把这具尸体埋了吧,我们要尽快回去,时桑应该已经让纸鹤下毒了。”陆景深催促道,他们必须赶上吃晚饭的时间。只有喝掉带毒药的水,他们的计划才算成功。
杜秋从游戏币里拿出铁铲,把尸体迅速地埋进土里,他做这项工作已经得心应手了。
他们回到监狱,发现其他囚犯已经在吃晚餐了。
陆景深在杜秋的耳边悄悄问道:“这种毒药什么时候起作用。”
杜秋答道:“一个小时。”
陆景深点头,和杜秋去饭堂拿了今天的晚餐。
他们走到一个角落里,打开了木盒,和他们料想的一样,木盒里装了一碗清水和一个土豆。
杜秋把碗拿了起来,观察水的颜色:“时桑是让纸鹤把毒药下到水里吗?”
“嗯,下水里比较方便,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根本尝不出来。”陆景深解释道。
“他们不会查到我们身上吧。”杜秋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会,下药的不是我们,只是一只纸鹤而已。”陆景深淡淡地说道。
杜秋咽了一口口水,把碗里的水全部灌了下去,苦笑着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给自己下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他们把东西吃完,回到了那间教室。
今天看守并没有为难他们,认认真真地给他们上课。
尽管如此,底下的学生们还是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到最后,他们的眼皮完全盖了起来。
毒药起效了,他们全部进入沉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