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宜静静等了好一会儿才敢睁开眼睛,她躺在床上没动,先环顾了四周确定谷雨风已经不在房间里。她刚松了口气,外面就有人砰砰砸门。
关妈妈堵在门口喊她:“都七点半了还不起床,你想睡到几点!”
不等关宜应声,她就拧开门冲到床边,小声对关宜说:“小风都起床帮忙做饭了,你还不起来像什么话,快点的!”
说完她“唰”地一把拉开窗帘,风风火火地又转了出去。
关宜扶着被阳光猛一照得刺疼的脑袋,欲哭无泪。这就是自作自受吧,下次不用谷雨风开口,打死她也不在家留宿了。
不过也是托了爸妈的面子,她第一次吃到了谷雨风做的饭。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淡。
谷雨风假模假样地询问她的意见时,关宜如实说了,然后立马收获了来自关妈妈的一个暴栗:“挑三拣四的,我看都是你天天吃外卖那些味素成堆的垃圾食品把你舌头给吃麻了。”
关宜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的,看到谷雨风捧着碗偷偷笑了。
她戳了戳谷雨风的腰:“你笑了。”
谷雨风立马收敛表情:“我没有。”
关宜不依不饶:“你就是笑了!”
谷雨风面无表情:“我就是没有。”
小学生吵架的对话持续了两分钟,关爸爸终于听不下去了,他一拍筷子,拿出两张票给了她们一人一张:“这是我们单位发的什么演出的票,我不乐意看,你们两个去看吧。”
关宜拿过来一看,是张音乐剧的票。好像有明星参演,票还挺难买的,她公司就有个同事因为没买到票哭天喊地嚎了好久。她探头往谷雨风手中那张票看了眼,发现两张票座位是挨在一起的。
“哦这个啊,最近很火的,”关宜笑道,“爸,你们单位福利怎么这么好啊,羡慕。”
关妈妈抱怨道:“好什么啊,说好的上个季度的奖金没了,就发了这两张票做补偿。”
“这么珍贵?那我可要收好了。”关宜把票塞兜里,转头去看谷雨风,“你那天有空吗?”
谷雨风微微蹙了眉:“可能要加班。”
关妈妈关切地问:“工作这么忙啊?”
关宜也接话道:“既然你没时间,那——”
没等她讲完,谷雨风又开口了。她是看着关妈妈说的,似乎是为了宽她的心:“没关系,可以挤出时间的。”
“那就好。”关妈妈松了口气,又笑了起来。
关宜看看爸妈,又看看谷雨风,把刚要拿出来的票又塞回了兜里。
在爸妈家又待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她们就启程回家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被迫同处,她们两人关系亲近了些,车里气氛也比来的时候好了不少。
谷雨风拿出关妈妈送给她的手镯,连同盒子一起递给关宜:“你妈妈给的,还你。”
关宜不接,趁着等红灯的空儿瞥了她一眼:“你要和我离婚啊?”
谷雨风不解:“什么意思?你想离婚?”
关宜笑了起来:“既然不急着离婚,我们还要在一起过好多年呢,干嘛这么着急划分财产,我妈送你的你就收下。”
谷雨风勾了勾嘴角:“要是离婚了呢?”
“太晦气了吧,我们结婚才一个月,你就想着离婚了?”关宜皱着脸,蔫巴巴地踩着离合顺着车流往前开。
明明是她先挑起的这个话题,又装无辜地推到谷雨风头上,偏偏谷雨风就吃她这种可怜巴巴的样子。
谷雨风眨了眨眼睛,把丝绒盒子缓缓收了回去。
见她收下手镯,关宜有些郁闷地说:“你戴着真的很好看,怎么有人能连金手镯都能戴得这么漂亮?”
谷雨风乜了她一眼:“你嫉妒?”
“当然嫉妒,”关宜很坦诚,“我以前偷偷摸摸试戴了一次,看着可像暴发户了,还是不出十年就要败光家底的那种。”
谷雨风低下头,在颊边碎发的遮掩下飞快地翘了翘唇角。
把车停到停车场后,谷雨风没急着下车,而是把手伸到身后,摘下了脖子上挂的东西。
她半跪在座椅上,拉住想要下车的关宜,倾身朝她压去。
车厢内部空间狭小,两个人挤在一起,连呼吸都好像在相互交换。
谷雨风呼出的热气打在关宜脸上,惹得她双颊也开始发烧。
关宜咬了咬唇,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干什么?”
谷雨风没说话,动作轻柔地拨开关宜的头发,露出她白嫩光滑的脖颈。
空间实在是太小了,小到谷雨风的每个动作都被无限放大,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布料的摩擦声、两道交缠着的呼吸声、心跳的雷鸣鼓声交织汇合,在关宜耳边奏响一首交响曲。
关宜感觉到颈间一凉,谷雨风便松了手往后退了退,凝固的空气重新流通起来,新鲜的空气再度涌入她的胸肺。
她低头一看,就见自己脖子上多了条碎钻项链,随着她的呼吸频率,被切割成无数棱面的纯净钻面跟着折射出变幻多姿的璀璨光芒。
关宜懵懂地抬起头,问谷雨风:“这是干什么?”
谷雨风歪着头打量了好一会儿,食指抵上项链下端坠着的那颗大些的钻石轻轻一按,钻石便轻巧地嵌在了关宜锁骨之间的小窝里。
她满意地点点头,说:“你的锁骨很漂亮,和这条项链很配。”
关宜从小到大收获过不少夸赞,但被谷雨风这样级别的美人夸赞倒是头一次,她还有些不大习惯,只能装作没听到,执着地去问谷雨风:“所以我说,你把项链给我戴干什么?”
谷雨风这次终于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扬了扬手中的丝绒盒子,说:“作为交换,以物抵物。”
原来是金手镯的回礼。关宜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却又有些空落落的虚。
她推开谷雨风,开玩笑道:“你这条项链这么贵,那是我赚了。”
“我愿意给你占便宜。”谷雨风最后点了点那颗钻,拉开车门下了车。
这个亲密的周末像是生活中的一次意外,那天以后,她们的生活又重归两条互不交错的平行线。
谷雨风继续早出晚归,关宜也在家和公司两点一线按部就班的上着班。
直到周四下午,有同事来给关宜送资料,瞧见了她放到桌子上的音乐剧门票。
这个因为没抢到票心情低落了许久的同事惊讶地叫了出来:“你竟然抢到票了?”
关宜这才想起来,那张票被她塞进兜里带到了办公室,找东西的时候随手放到了一边,就这样放了三四天。
她摇摇头:“不是,我爸单位发的福利。”
同事酸溜溜地盯着票说:“怪不得你一点也不激动呢,要是我,今天下午直接就请假去剧院门口排队了。哪能像你这么淡定,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开场竟然还能坐得住。”
“快开场了?”关宜抓过门票一看,果然演出时间就在今晚七点半。
她对音乐剧没什么兴趣,那天也只是粗略扫了一眼,根本没记住时间。
同事见她这样,替她急了起来:“原来你不知道啊?那还不赶紧去,我听说排队都要排好久呢,可别耽误了进场啊。”
关宜有些犹豫。不说她对音乐剧没有太多认识鉴赏能力,再者,也不知道谷雨风会不会去,她可不想一个人在剧院里枯坐几个小时。
就在她迟疑的当口,系统倏地出了声:“这是个好机会。宿主快上,渣了谷雨风!”
听到这熟悉的句式,关宜心底甚至涌上几丝怀念。
系统这些天都没有出现,还害得她有些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系统不仅回来了,还替她做出了选择,关宜诡异地松了口气。
她摇了摇头,看向同事:“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打算去。”
同事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关宜在暴殄天物。
关宜想了想,说:“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这场音乐剧的门票吗,送你好了。”
“真的吗?”同事又惊又喜,遵循社交礼仪推辞了一番,“这样不好吧,要不然你出个价,就当我买你的好了。”
“不用,我又不去看,放在我手里也是浪费。”关宜站起身,拿着票塞到了同事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再次重申一遍,这是主受文。就算你觉得关关太攻了,她也是受。如果你觉得关关很受,对,没错,她就是受!
以及我写文喜好双视角,大家觉得攻视角太多的话可以评论说一下,我尽量调整一下。
最后感谢亓的营养液,谢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