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吗?”郭雅早就料到了这个可能的答案,但还是不大甘心,“娘娘就不怕朝臣因此对您有意见,陛下顶不住压力而做什么吗?”
阿悦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这些就是本宫的事了,你怎么如此关心?”
郭雅语噎,她……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两人有点相似的外貌,可家世地位截然不同而导致性格完全迥异。所以,她很想看看遇到这种事,这位皇后到底会不会听她的建议,选择和她一样的做法。
心中想着那些,郭雅嘴上说的却是,“我只想为娘娘尽点微薄之力,也并非想要什么好处,只是问一问而已。”
“这种事弄虚作假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假的真不了,真的便看缘分了。”
郭雅观她面色,坦然而随意,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些,更不担心陛下会因此广纳后宫。到底是家世地位赋予她的自信,还是相信自己和陛下的感情绝对不会因外物动摇呢?
她看了会儿,低低道:“我真羡慕你。”
“什么?”阿悦没听清这句话,但郭雅已迅速收敛好了神情,抬眸一笑,“妾身是说,既然娘娘不需要,妾身就不多待了。”
阿悦颔首,在她转头的刹那道了句,“你……放心,此事与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不会告诉旁人。”
虽然早就猜到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说,但亲耳听到还是让郭雅有所触动。
郭雅以前就知道,自己最无法拒绝的就是赤诚坦率的人,以前明三郎是那般待她,所以她无法抵挡地陷了进去。如今这皇后也是如此,让她不由感到了一丝危险。
以后还是少见这位皇后,别到时候又鬼迷心窍了。如此想着,郭雅微微俯身,“多谢娘娘。”
看着面前这个聪慧又有心计的女子,阿悦最后出于善意道:“谢六算不上好,但他待你还算真心,你既筹谋嫁给了他,不如先试着一起安稳过几年。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若真有心,他飞不出你的掌心。”
闻言最惊讶的不是郭雅,而是莲女。莲女瞪大了眼,怎么听都觉得主子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让这郭娘子对谢六郎君好一点,可是、可是众人分明都认为这桩婚事是郭氏高攀了啊,这郭娘子除了心狠一点外,难道还有什么厉害之处?
郭雅也差点儿被自己口水呛着,着实没想到面前少女会说出这么一番话,难道还真有一双天眼,能看到以后不成?
不知郭雅有没有把话听进去,她眼眸转了一圈,“妾身自当谨记娘娘教诲,不过娘娘既然这么说了,妾身也就再多说一句话。”
“嗯。”
“我曾被一位连二郎君纠缠过。”郭雅道,“但很快,他就说了句只是相貌相似而已,就不曾再来找过我。在这大绥,我还能和哪位算得上相貌相似呢?”
留下这一句,郭雅终于离开了。阿悦不由思忖了会儿她的内容,慢慢记起了几年前曾见过一面的那个人,当时她就感觉不好,又想起魏昭曾说过关于如今傅文修状况的话,心中冒出一个猜测。
她没等多久,翌日在魏昭来接她时就把这想法说出,求证真实性。
魏昭沉静道:“阿悦希望这猜测是真是假?”
“……我也不知。”阿悦想法很复杂,“所以才来问阿兄啊。”
魏昭一笑,“那又何必执着于知道真相呢,左不过是个不用在意的人。就算他真如你所想,是失忆后的傅文修,不管是不是他精心安排,都不用担心。”
他道:“以前的傅二斗不过我,这样的他更是不足为惧。”
他语气很平淡,没有半点自豪或骄傲感,但正是这份从容才更显强大。
阿悦被他的淡然所感染,不禁点头,“是如此。”
魏昭用披风裹住了她,点了点她眼下青黑,“这种小事无需再挂怀,先休息好,太医已经在寝殿等候,这几日有没有什么不适?”
“没有。”阿悦闭眼试着感受了下心跳,迟疑着把自己的状态说出,“我觉得……它似乎比在游城时还要好了许多。”
魏昭挑眉,可从阿悦离开姜府到现在,除了疲惫感确实没有什么不适,连额间常有的虚汗也都没出。
他捏了捏掌心的手,想起最初握起时就是温热的,而非冰凉。
一时沉思,魏昭道:“等太医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