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瑶回到香绯楼,吩咐众人立刻收拾东西,马上离开清平镇。几人伤势尚未痊愈,内力也都尚未完全恢复,此时离开,奉眠有些担心,一向唯命是从的奉眠,道:“小姐,再有半日时间,我的内力便可完全恢复!”
乐瑶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我们必须在日落之前离开清平镇!”奉驰心中疑惑刚准备开口询问,却被奉肴投来的目光制止,奉肴微微摇了摇头。乐瑶道:“行了,都去收拾东西吧!”
一炷香时间,四辆带有往生极乐池独特标志的马车陈列在香绯楼门前,乐瑶又重新更换了一身锦秀华衣,登上马车,放下风帘,奉驰坐上马车,手握两根缰绳,道:“小姐,我们出发了!”马车里传来乐瑶淡淡的一声:“嗯!”奉驰凌空一鞭,奉衣三人分别驾着剩下的三辆马车,跟上奉驰,身后下人急忙追上。
四辆马车疾驰驶离清平镇,看着马车留下的一路烟尘,祖席山警惕的打量着周围,迅速翻身上马,策马跟上。祖席山刚刚离开,一道人影匆匆走出,一只飞鸽远远飞去。
一道白衣缓缓从城门之上走出,冷冷的看了一眼遁去的人影,微微一笑。正准备动身离开,一种危险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白衣男子豁然转身,见不远之处,一人身披黑袍,面带黑纱,左手一串黝黑念珠,一双眼睛充满慈祥却又好像充斥着无数戾气。白衣警惕的盯着黑袍之人。
黑袍之人突然眼角微扬,一抹笑意散出,黑袍之人右手一挥,一根竹筒,钢针一般刺破空气,带着呼啸之声袭向白衣男子,白衣双脚微分,内力游走右臂,淡淡气晕萦绕在右手之上,竹筒袭向身前,白衣一把抓住竹筒,纹丝未动,黑袍之人好似很满意白衣男子的表现,眼角散出一丝笑意,转身离去。
白衣之人并未追上去,目光凝重,气血汹涌,嘴角流出一丝血迹,白衣男子强行压下沸腾的气血,打开竹筒,白衣男子沉默片刻,周身气氛瞬间凝重肃立起来,淡淡忘了一眼黑袍男子离开的方向,离开城楼。只见白衣男子刚刚所站之地,坚石粉碎,深陷尺寸之深。
白衣男子躲在城门旁,见蝶梦等人离开清平镇,白衣男子反其道而行,来到破庙,看了一眼化为灰烬的破庙,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转身消失在山林之中,白衣男子消失之后,黑袍之人缓缓落下,望着白衣男子消失的方向,透过黑色面纱模糊看到黑袍男子嘴角微扬。
山下风声异动,黑袍男子看了一眼山下,纵身进入山林,消失在山林之中。黑袍之人离开片刻之后,玉晴婆婆和玉英婆婆二人出现在破庙,二人略带一丝狼狈,警惕的寻找着四周。
玉英婆婆咳嗽几声,道:“刚刚明明看到他逃到这边来了,怎么会没人呢?”玉晴婆婆指着面前的山林,道:“肯定是逃到那边去了!”玉英婆婆脚下运力,准备跟进去看看。
玉晴婆婆急忙制止,道:“干什么?少小姐他们还等着我们!这个林子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感觉那个黑袍人一直在隐藏功力,否则我们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当下之急是赶紧追上少小姐他们,少小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玉英婆婆不甘道:“别让我抓到你!”玉晴盯着入山林的小道,微微皱眉,带着玉英婆婆离开了破庙。两人身影远去,黑袍之人重新现身,两个少女模样女子出现在黑袍之人面前,单膝跪地,微微低首。
黑袍之人手中多出一卷画图,道:“拿着此图,此图之中记录了林中各种机关,你们拿着此图,追上那白衣少年,保护好他,绝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而且切记不可暴露身份!”两名少女般女子恭敬道:“是!主人”黑袍之人道:“去吧!”两人接过画图,走进山林。
黑袍人转动着念珠,望着整个清平镇,低声道:“十年了,终于可以离开了!”黑袍男子脚步轻盈,一步穿十,身影刹那消失不见。清平镇终于恢复了宁静,大街小巷的叫卖之声越来越多,笼罩着清平镇百姓心中的恐惧,也慢慢消散。只是这个偏僻之地缺少了一个人身影,缺少了一份独特的笑声。
茶柒的身影永远留在了众人的心中,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恩、记忆会随着悲伤恐惧一起慢慢淡忘。救命之恩却也是生死之痛,消弭痛苦淡忘悲伤,就会避及救命之恩,恩情深留心底,避而不谈,这也许正是茶柒所想要的,善恩并非因果,自己的恩却是别人的痛,妄谈恩德,触及他人心伤,并非施恩的本意。善生五脏,心地坦荡,这才是茶柒所追求的。
可是就在整个镇子对恐惧避而不谈之时,一支近千人的黑衣人队伍豁然出现在清平镇周边,金戈铁马,黑衣包住铁甲,深夜埋没良心。这个镇子见多了黑暗,终究难逃被黑暗吞没的宿命。
一夜过后,整个镇子鲜血冲洗街道,尸体铺满地面,大火将一切踪迹消除,千名黑衣人枕戈待旦,看着大火一点一点消散,刀兵高举,又是一次冲锋,马蹄踏碎尸体,马背洒落着泥土,一层层踩踏,一层层覆盖,几次冲锋,清平镇彻底消失地下,撒上一层种子,也许明年这里的花草会格外旺盛。
马蹄阵阵,骏马嘶鸣,好似呜咽,又似凄鸣。马踏魂天外,金戈地府来。黑云密布,滴滴凄雨,消散着清平镇上空的怨气,滋润着洒下的种子,种子贪婪的吸食,冤魂哭诉着大难不死之后的不甘。
脆弱的幸福,柔弱的美丽,总是被以觊觎,总是那么不堪一击,总是转瞬即逝,让守护变的无比艰难,短暂的离开,却成了永久的失去,重回故土,再无踪迹,不知再归来之人又该如何!也许,昔人变故人,欢喜成空,悲伤无泪,仰天悲愤,无可奈何!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