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正午阳光灿灿,照在妘千里乌黑的长发上,照在她高高举起的手上,那只手裹起了布条,朝一兜扭动的麻袋猛砸下去。
麻袋里传来高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shā • rén啦!”
奈何正是玄天门弟子上课时间,后山地广人稀,人烟稀少,妘千里盯了这人许久,终于选在此处下手。
可谓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管。
麻袋不停地扑腾尖叫。妘千里连打带踢几下,朝一旁拼命使眼色。
一角站着个少女,她穿着一袭粉白衣衫,仙气飘飘,煞是好看。
只是那少女一双眼俱是惶恐,注意到妘千里的表情,拼命地摇头后退。
妘千里停下殴打的手,几步走到魏轻岳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
麻袋里的人趁这间隙,往旁边滚了滚,恰好滚到两人面前。
妘千里估算着麻袋里人的姿势,按住魏轻岳的手,狠狠往下砸去。
魏轻岳闭紧眼睛,一手下去。
“啊!”惨叫声冲破云霄。
一时鸟雀乱飞,掠过林间。
魏轻岳开始束手束脚,几拳下去,开启癫狂模式,连踢带踹,麻袋里的叫声从孔武有力,渐渐变得有气无力。
妘千里拖着魏轻岳离开,魏轻岳离开前又奋力踹了一角。
两人绕小道回前山,走着走着,妘千里直觉不对,抬眼一看——
一段素白的衣角自树上垂下,她的视线往上滑,看见金线绣成一只飞翔的云鹤,脖颈高高扬起,腾云驾雾。云鹤头上,横着一把带鞘长剑。
再往上,女人长发散落,姿态慵懒地倚在树上,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妘千里目瞪口呆,一时心坠入深渊,砰砰地跳起来。
至于魏轻岳,两股战战,眼眶发红,带着哭腔小声求饶:“师父……”
女人伸手到怀中。
妘千里深提一口气,做好了下一秒棍棒齐来的准备。
女人从怀中抽出的不是鞭子,而是一条浅蓝帕子。
她哑声道:“轻岳的手帕掉了,拿好。”
妘千里定睛一看,果然是魏轻岳随身携带的手帕,手帕一角还被她绣上了一朵并蒂莲,一定是她刚才吓得恍惚时掉落的。
妘千里飞身上树,从师父手中接过手帕,斜觑师父确实没有当场肃清门户的想法,心虚道:“我们先去上课了。”
女人笑眯眯地盯着她们,妘千里心头愈发虚,拉着吓出鼻涕泡的魏轻岳逃离现场。
玄天门前山,老师一走,数十名弟子从井然有序,到懒懒散散,再到吵吵嚷嚷,一派欢乐祥和。
妘千里和魏轻岳混入其中。
魏轻岳刚一站定,手上立刻被塞了块抹布,“一有活干你就逃,赶紧去擦石狮子。”
“怎么了这是?”
魏轻岳左右一扫,赫然发现,众人扫地的扫地,擦砖的擦砖,给树打药的打药,系带子的系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