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可以医治了,记住,若我们发现你做小动作,你最宝贝的小儿子,将和你天人永隔。”
她拿剑挑开麻绳,邢大夫颤抖着起来,咽了口口水,“我需要滚烫的热水,和我的医箱,和干净的布帛。”
奚昭和魏轻岳应声而去。
妘千里坐在床上,盯着邢大夫一举一动,这位邢大夫她很眼熟,她去年被菌子毒倒时,是邢大夫妙手回春将她医好。
只是……妘千里视线扫过,这位邢大夫医术虽高超,为人不怎么样,自己亲眼所见,他治疗另一个年纪小的师妹时,手颇不安分。
当天晚上,妘千里身体稍微好了些,便恩将仇报,将邢大夫揍了个鼻青脸肿,嚎啕大哭。
妘千里看见邢大夫额上落下涔涔汗水,她抬起胳膊,邢大夫大浑身一缩:“别打我!别打我!”
妘千把胳膊肘放到膝上,脑袋撑在手上,满脸无辜:“谁打你了?你治好了他,全家安然无事,你治不好,我送你去西天极乐。”
邢大夫点头应是,颤颤巍巍地解开谢遇随的衣服。
妘千里皱了皱眉头。
从脖颈而下,全是大小不一的伤痕,有烫伤,有尖锐的物品划过的伤痕,斑斑点点血迹与衣服黏在一起,扯开时还会带动刚刚结痂的伤口,鲜血又涌出来。
最大的一条伤痕,在腹部,他腹部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及腑脏。
妘千里乍看到这伤口,脑补下被重物压上去是什么滋味,打了个哆嗦。她有些佩服,谢遇随昨晚竟能忍着痛楚,一声不吭。
不过……妘千里陷入沉思,东陵长天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好像原书里,压根就没提到这个人,连谢遇随被温辙送给柔然,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奚昭搬着滚烫的沸水进来,她往床上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我晕血。”
“哎呀,”魏轻岳脸色绯红,她以袖掩面,娇嗔道,“你怎么不告诉人家这副场面,这、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我怎么还嫁的出去呀!”
“闭嘴吧!你还有空想这些!”奚昭白了她一眼,“这可是触犯……要是被世人知道,不是嫁不嫁出去的问题,我们俩要被砍头!”
奚昭一把拉住魏轻岳的手,把她扯出门,魏轻岳不甘心地回头,终究坳不过奚昭的铁掌。
屋内陷入一片安静,有妘千里这尊凶神坐在旁边,邢大夫无比老实,他用春蚕丝和烧过的针,为谢遇随缝上伤口。再清理剩下的小创口。
妘千里手中转着一把小匕首,盯着谢遇随的脸,无论如何,这人是她们最大的屏障,不能放弃他。
她记得很清楚,谢遇随的身份是武帝嫡孙,武帝立下的太子瑛文武双全,只是武帝一时昏聩,听信谗言,以为太子造反。
太子被一杯毒酒逼死,武帝后来知道真相,悔不当初,为太子平反。武帝病逝后,帝京门阀借由此事互相攻讦,宫廷zhèng • biàn一轮又一轮,等到朝中动向平定,太皇太后和权臣四处寻找太子瑛血脉下落。
妘千里只知道去年武帝大崩,天下缟素披身,但现在帝京局势进展到哪一步了,她还真不太清楚。
不管怎样,谢遇随的身份是张王牌,二十万大军和柔然铁骑的威力下,她唯一能仰仗的,就是这位大反派的人心所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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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剑影里,谢遇随在少女的背上陷入昏迷,他做了个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