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恐怖灵异>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三章 那宫,那少年3(修)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三章 那宫,那少年3(修)(1 / 2)

大景朝男子十八岁为及冠之年,女子十五岁及笄,即可成人婚纳嫁娶。皇子行冠礼后大婚典礼,出宫另立府邸并参与朝会议政。永王去岁就已行了冠礼因着元和帝不舍才在宫中辟出弘贤殿,御史台履上书规谏,元和帝一气便把大婚也拖延了,且工部两年前就已竣工永王府和太子东宫,只襄王等几个小的府邸还在建设。

栖霞殿,金贵妃听完来人的禀报目瞪口呆,“参与朝政?”

立刻预感不好,局势出现了骇人的变化,年节太子和永王换座位她就觉察不对,当时以为皇帝只是做样子给公卿们看的,好平息废后fēng • bō,这才知道自己大意轻敌了。

“这个赵禝,他到底对陛下做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对他的态度就转变了?就因为读书争气?从前他也争气怎么不见陛下赞赏他,圣旨晓谕天下与白氏恩断义绝的,难不成她还能起复?白氏,不能再留了......”

刚说完又有眼线来报:“娘娘,前头传来消息,太子殿下从崇文馆散了课出来就去昌明殿长跪了,摘冠脱衣,还绑负着一块大石,说废后白氏病重,他愿拿储君之位换母亲,说这世上生身之恩如山重,请陛下为白氏挪动住处,派医者诊治,陛下虽很生气,大大斥责了一番,却即刻下了口谕将白氏挪去了潇馨馆,又从东宫派了一队羽林卫进宫来围了潇馨馆,令太医署和尚膳局一行人日夜守护不得外出一步。这会子潇馨馆已经如铁桶一般。”

身边的嬷嬷惊叹:“好快的动作!”

金贵妃呆呆征立,久久才回过神,咬着鲜红欲滴的嘴唇,抚着案几呵呵大笑起来,尖锐的嗓音如鬼魅般凄厉,一众宫人吓得魂飞魄散。金贵妃笑的眼泪横流,不知道还以为是哭的。“原来......是苦肉计.......原来这才是老虎.......原来我辛苦布局却为人家搭了桥铺了路!我竟被一个黄毛小子算计了一道!白氏是故意的,拿本宫为他儿子出世试刀!陛下根本没信我,白氏这个贱人.....本宫竟做了她掌上的小丑!”忽然回到身,表情狰狞阴狠:“把那小娼妇叫来!”

嬷嬷赶紧差人去含章殿唤人,待那丰腴的女子来了才看清两眼醒目的黑圈,神情萎靡不振,金贵妃反感不已,问:“你这样子是得手了还是没有?”那女子揉着眼睛道:“未曾,这两日每夜奴婢都将香粉偷偷洒进香笼,他还是照常读书,因为崇文馆要开课比从前更卖力了,第一日读到寅时正刻才歇,第二日干脆和衣伏着案睡了一小会儿,奴婢眼睛不敢眨的盯着他寻找机会,那情香药效上来奴婢被激的不轻,汗出了有一缸,只差上去扑他了,奈何小柱子他们几个寸步不离守着,几个阉货都被香料弄得淌汗敞衣,就他一个还是那副木头模样,一滴汗也没出。奴婢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断袖之癖?”

金贵妃恨恨地道:“八成是早识破了你,提前服了解药,这个人比本宫想的要难对付,不用再去勾引了,本宫直接派人令你受孕栽给他,不信他能说得清!也无需等到肚子大起来,胎气显脉了就去告发,就说他对你用强,便是扳不倒他也能尽毁了名声!”

含章殿后殿。

小柱子伏侍太子换上干净的蟒袍,太子坐在黑漆描金靠椅上手肘抵膝盖,两掌合起指尖对着鼻尖,垂眸沉思,襄王心疼地道:“哥,你伤才好怎能负重,以后这种出力挨打的事统统让我去,不能老是你一个人承担,你做军师就好,冲锋陷阵的将军让我来。”说着握拳拍拍自己的胸膛,太子璀然一笑,此刻才坦露出少年该有的阳光率真模样,道:“等日后我们可以当家做主了,你做大都督大元帅都依你。今天这事,若我不立刻决断母亲顷刻就会有性命之忧。”襄王问:“父皇已彻底认可了你,大哥威胁已除?”

太子慢悠悠摇一下头:“相反,打蛇三寸,未攻其要害,死灰复燃亦可。父皇是个左摇右摆的人,大哥在他心中情感的分量远胜你我,大哥只要收心敛性表现得稍稍争气父皇还是会动摇。”

襄王也学着哥哥思虑的样子,眉峰微蹙,问:“当如何?”太子道:“助其成为强弩之末。”襄王又问:“金氏呢?”太子合掌触到鼻尖,气息喷在指间:“她阵脚已乱,当不折手段,他二人即将联盟。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襄王还有别的担忧:“母亲呢?”

太子闭目掩饰眼中的心痛,好久才道:“无性命之虞,只是那症候麻烦又忧思过度,此次又伤了元气,需得多年调养。潇馨馆我已安排了沈从武盯着,他心思缜密,不过事怕万一,你再安排一重人盯着饮食汤药,茶具餐具也得二查,不可出一丝纰漏。”

“弟知道了。”

二月二日龙抬头,今年春来的早,未出正月就已雪化冰消,泥土里百草权舆,嫩青的芽儿怯生生冒头,雁归莺飞,杏花也提前报到,几乎一夜间枝头满灼灼,一树树瓣肥蕊瘦,浅红欺醉粉,好不羞煞女儿脸。

元和帝因精神不佳便让太子主持春耕开犁,而后合宫到皇家避暑的淼可园禊祭,在杏林旁的芦苇湖边摆了家宴,一边观看钦天监官员戴面具领着宫人跳祓禊舞。尚膳局摆出了新开瓮的杜若酒,摘自去夏收集的杜若蕾蒂和果,加以曲醪蒸制酿到半成,再调和番邦进贡的冷酒,埋入一尺深的地下,开瓮时喷香四溢,入口冽香,回味清苦有驱虫辟邪之效。金贵妃一时兴起和几位的年轻的妃嫔斗起了杏花诗,好显赫自己的文采斐然,几位昭仪美人才人的也不甘示弱,一时群情激奋,皇帝和皇子们难得放松,也不掺和,只含笑看着。

待罢,金贵妃口干舌燥拿起茶来润喉,元和殿意兴阑珊,转头对下方的太子道:“禝儿,朕已拟定了太子妃的人选。”太子连忙起身出来双膝跪地,元和帝继续道:“左仆射曹徵家的三女,闺名细如,小字心若,去年及笄与你同岁,朕命你师方骞和于中至亲去看了,端庄尔雅,容貌也仪态万方。且生庚八字金箔金命,又主大贵,与你很般配,朕很满意。‘六龙之调,使我心若’这样如沐春风的女子才堪储妃!钦天监已推算出五月十五日甲申为黄道吉日,令中书省草写聘书,即行纳吉纳征之礼,待两年后你加冠再行大婚。”

金贵妃和永王对视一眼,暗中切齿。

曹家乃是朝中巨室,前朝时便已出良拜相,太宗至德二年恢复科举,命曹家在各地设义学书院,广纳天下贫寒学子,为朝廷培植中流砥柱,几十年下来门生遍布各州各县。太子先前求学的衡州石鼓书院就是曹家的门庭,意在接触下层莘莘子衿,彰显天家亲民近民风范。

皇帝此为,实是为太子增羽添翼,怎能让人不恨!

太子额头叩地:“儿臣谢父皇隆恩!”

永王猛仰了一杯酒,心头埋怨父皇对自己偏心了半生临了却偏心转移了,老二成心头肉了!自己只能娶个三品吏部侍郎的孙女,老二却娶得一品尚书令的女儿,一下获得文官集团的拥护,这爹坑了他了!

皇帝又道:“不仅如此,朕打算再加封几个良娣,待你行了冠礼与太子妃一同嫁入东宫,门下省侍中神武卫将军傅正杰独生女,前承恩伯沈茂嫡女羽林卫中郎将沈从文之妹,四个一起,另一个还未决定好,在武宁节度使邢家和淮南节度使慕容家之间犹豫。”

金贵妃和永王瞠目结舌,一双羽翼还不够一下子叫他长出四双来?这是要一飞冲巅?以后他的地位岂非再无一丝撼动!永王更气的是,为什么他只能娶一个?老二却享四人之福!是亲爹干的事吗!

太子心中明白,中京三卫共三万两千兵士,骁骑卫一万二,神武卫一万四,羽林卫六千,骁骑卫戍外城关隘,神武卫戍内城治安,羽林卫戍皇宫和东宫宫禁,傅家手握近半,手捏京城一半命脉,与傅家对立的是骁骑卫上将光禄寺少卿裴严,两虎相互牵制,暗中较量已久,相较之下还是傅家更易掌握,而沈家是羽林卫中坚力量且经营多年人心尽收,可以笼络为臂膀,父皇是在为将来筹谋布防,用心委实良苦!至于邢家和慕容家,那是远方的老虎,是十四州节度使中募兵丁最多封地最富庶的。但父皇说的犹豫他却不懂,抬头问:“却是为何?”

元和帝叹气道:“傅家沈家的女儿虽尊贵却都虚长你二三岁,曹家的到是同岁,但生月也比你大,慕容家的嫡女长你四岁,父皇......怕你委屈,邢家那个到是小你两岁,武宁节度使邢周和剑南节度使邢全乃同胞兄弟,势力是节度使中最大的,邢周为人狂傲不羁,又只生得一嫡女和两个庶子,这女儿是掌上明珠,爱惜的如同眼珠子,朕给他写御信说及此事他竟回信顶撞,说爱女只做嫡妻不做妾妃,慕容槐女儿众多嫡女却只一个,庶女怎堪为贵胄之选,邢家那边朕已派人去游说,朕就不信那些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动他。”

太子眼眶下一丝热,父皇是至情至性的人,自然了解他心里的苦。“儿臣听父皇的。”

金贵妃下意识望着福王小小的身影,这孩子正对着不知何处怔怔出神,她眼中热辣辣的刺疼,牙咬的两腮发困,染着红色蔻丹的指甲深深刺进了肉里,自古君王多凉薄,竞对她凉薄至此,半点未曾为她的孩子打算,她可怜的禩儿,只有娘能为你了,定要把这江山夺过来交到你手心里!身旁的嬷嬷忽然对她耳语:“宫里眼线来报,那小娼妇出事了,在绯云阁当场被宫正司的人拿住了,那几个假内监也被扣住了,还是光着被扣住的。”

金贵妃的美人颚险些惊掉,用眼神问,那个地方如此隐蔽又都是本宫的人值哨,宫正司的人怎会闯入?还偏巧在这个时候,宫正司的李宫正不是依附了本宫的吗?年节还送过貂绒和麝香到栖霞殿。

嬷嬷暗指指太子,金贵妃立刻明白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