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恐怖灵异>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四十五章 淮南事变(3)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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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淮南事变(3)捉虫(2 / 2)

话音刚落,人群哗然惊叫,果然正是歹人们来了,各个门外顿时一片兵器的打杀声,刀光冽冽......

尹氏本来被两个嬷嬷架着出了抒思院,往西花厅走,忽然想起了葛氏,却说自尹氏有孕后,葛氏便找了慕容康,说囝囝有夜哭的毛病,怕惊扰了四少奶奶歇息,自请挪去北院空着的扲菲院,实则,不愿日日夜夜看着那一对恩爱小夫妻蜜里调油,扎心难受,想眼不见为净,慕容康正乐的清净,很痛快允了,葛氏第二日便搬出了抒思院。

那扲菲院是偏院,北院与西院本就隔着一大段游廊,囝囝是慕容康的亲骨血,尹氏良心上说什么也无法丢弃他们母子,说要回去,两个嬷嬷抵死不肯,歹人正在北院挨着搜人,尹氏无奈,只好自己扶着肚子折了回去,两个嬷嬷自跑了,到了扲菲院果然葛氏母子是睡沉了,没听到隔壁院的喊叫。这才起来,连着两个丫鬟往西花厅,刚出了北院垂花门,便听到了喊杀声,黑暗中寒光一闪,朝她们追了上来,到了逃命的时刻,谁也顾不得是主子是奴仆了,两个丫鬟腿脚快,早不见了人影,尹氏大着肚子也拼命跑,葛氏幼年得过腿疾,又抱着熟睡的囝囝,跑的比尹氏还慢。

游廊曲曲折折,好似比平日长了十倍。

那头有两个举着血淋淋大刀的来了,看到猎物,狰笑着追逐,葛氏心想自己和孩儿马上要做刀下鬼了,看了一眼跑在前头的尹氏,还有那便便大腹,把心一横,伸臂扯拽住了尹氏的衣角,用尽力往旁边一掼,她自小做的粗使,臂力堪比男人,尹氏完全猝不及防,摔在了廊边,肚子重重磕在了围栏上,葛氏犹怕她起来,慌乱中不忘朝着肚子补了一脚,尹氏惊恐万状地望着她,腹中疼的撕骨裂肤一般,靠着围栏,万难再起来了,眼睁睁看着葛氏的背影跑远了。

转过两个折,到了游廊尽头,葛氏搂着孩儿,下意识回了一下头,瞥见两把大刀同时送入了尹氏胸膛,血水像喷泉一样......

这一幕成了她日后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没有想再去西花厅,直接翻跳出了围栏,到了廊道底下,孩儿揉着眼醒了,蜷抱着紧紧捂住口鼻,屏息听着两个趵趵的脚步经过,然后,走了。

她在这里躲到了天亮,尹氏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

黎明前最是黑暗,西花厅这边,听着那一声声刀剑铮铮,心惊肉颤,家丁和兵士倒下大半,歹人们早就杀红了眼,如睚眦嗜血,瘈狗噬人,根本不是对手,没多大会子,一扇门便失守了,一个穿着血铠甲,红着眼珠子的杀进了厅中,手中的斩.马刀完全染成了红刃,连着刀柄淋淋滴着血,人群“啊——”惶惶尖叫,纷纷后退,人墙哗然后倾,几个幼童被踩在了脚下,哭声刺耳,前头闻得“咔嚓、咔嚓”,两声惨叫滞在了喉间。

正是慕容贤正妻周氏和长女,活生生的人顷刻气绝,带着温热的血飞溅到了后面的人脸上、衣服上、脚上,糊住了眼睛,接着又几声咔嚓,血肉之躯像切豆腐,人群惊鸟哄散,除了跌倒的,吓傻的,分别冲向各门,温氏也带着孩儿们跑出了花厅,循着小路往偏僻处跑。

乌锤甲的校尉已负了伤,惊恐失措地大吼:“不能出花厅!”

血铠甲的见状,摆脱了纠缠,擎刀分散追了上去,家丁和兵士只好追逐他们。

跑到了后花园,灯笼变少了,视物混沌,温氏回头看去,借着微弱的光线,两三个血铠甲的远远尾随而来,霎时嚇的心肝脾都要跳出来了,指了指一处方向,“往那边!”

脚下过了一个小拱桥,四下视物全黑,毓娟和定柔在前头,漫无目的朝着前方,又跑了一阵子,忽听得十五在身边哭了出来:“娘,娘呢?”

毓娟和定柔这才意识到什么,停下脚步,身后的黑暗中空荡荡,母亲和双生子不知何时不在了,静妍也不在了,十五紧攥住了定柔的手,生怕被丢了似的。“姐姐,娘把我们扔了。”

毓娟也呜呜低泣,定柔也拉住她的手,“娘不会......”

十五道:“她一直拽着我的衣服,过了桥,就松开了,我以为她要换手,跑远了才感觉没人了。”

毓娟哼了一声,说:“我还不知道她,只心肝那一对活宝,咱们全是无关紧要的。”

刚说罢,黑暗中火把朝这边移来:“这边有人!快来!咱们比一比今天谁先杀够一百个!”

定柔当即拽住两只手腕甩腿往前,死命地奔,也不知是何处,没有墙,只能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拱桥下的水塘里,温氏紧紧搂着双生子,避在桥檐下,大半个身子沁在水里,身边长满了茂密的芦苇,有水蛙在哇哇的叫。

“娘,姐姐和小妹呢?”咿唔的声音。

“嘘,娘得给你爹留下血脉,顾不得她们了。”泪水打湿了两个孩子的额头。

不远处,静妍藏在一个花圃里。

母亲指方向的时候她就明白了,是要拿女儿引开注目,保儿子。

果然,那三个歹人去追十妹她们了,母亲带着双生子下了水,这时候越是移动越是危险。

她想好了,如果再有人来,不幸搜检出了自己,就把母亲供出来,要死大家一起死,她恨母亲,如果不是她横加阻拦,自己早就和那个白衣公子成就了姻缘,何至于为君憔悴尽,相思无觅处。

行宫大乱,不晓得他安危与否?

静女其姝,自牧归荑......如果能活着,我起毒誓,非汝不嫁!非汝不嫁!

慕容康带着一队亲兵在观音山潜了半日,哨兵来报城里炮火引燃,武宁军攻城开始,他按着父亲的命令,密袭小山寺,对方颇难缠,箭矢发无虚中,损兵折将不断,看来邢全放了精.弩手在这里。

他只好选择打消耗战,待箭矢放空之后再进攻,缠打到亥时,武宁军忽然得了令,行宫已攻克,军卒们士气沸腾,这儿打的再没意义,自行丢下他们,下山去了,要看邢节帅称皇称帝的样子,赶上论功行赏。

慕容康带人将小山寺踅摸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慕容贤的人影。

惦记无法向父亲交差,便执着火把漫山遍野一寸一寸地寻,到了寅时后才在一个牧农的羊圈里找到一身羊屎味的慕容贤,被五花大绑着,嘴巴也被堵着,仰靠在粪堆上睡了,身畔卧着几只脏不溜秋的山羊,慕容康后悔了,合该让这不仁义的东西多吃几天羊粪,仗着是嫡子,欺辱兄弟们。

等哥俩出了山坡,遥遥望见慕容府的方向火光腾腾,心道不好,慕容康连忙操起马鞭往山下赶,城里都是自家的军士,紧罗密布的巡逻,却对他视而不见,完全变了面孔,一路节节盘查。

这才知道,自家的军队,东西两大营,被皇帝握在手心了。

愈发觉得不妙。

到节度府大门口的时候,天已冥冥发白。

门外的守卫不知所踪,府宅透着怪异的气息,走进仪门,迎面飘出腥血的味道。

一股寒气劈头生出,直蔓延向四肢百骸,急奔进里宅,眼前的一幕,让他呆住了,触目尽是小厮和家丁的尸体,或躺或趴,全是割断了颈流干了血的,身子浸漫在一层殷红的血河里,阶上阶下已凝涸。

思绾,母亲,弟弟妹妹们......

沿路除了尸体还是尸体,西院找不到她们,很多人都死了,他模糊地想,若母亲没了,儿子披麻戴孝,终身缅怀,可是若思绾......怎么活.....怎么活.....走到游廊,前行了几步,猛然看见,他最心爱的女子躺在血泊里,肚子仍然高高隆起着,刹那间,眼前的世界暗无天日。

“思绾!思绾!天啊——!”

女子全身浴血,眼睛惊恐地睁着,身体全副冰凉,四肢已僵,胸前两个大刀留下的血洞,身子流出的把一方廊道染红了,漫流到了围栏外,思绾,我这个混蛋!留下你一个人经历了什么??

上天!降下最重的惩罚齑粉我了吧,也好过这千刀万剐的痛苦!

定柔三人最后跑进了一个储存柴的杂院,门板有些被雨水朽了,勉强能阖上。

东方微微破晓,已勉强能看清人脸,找了许多粗壮的柴木卡门,看到墙垣边有一棵老臭椿树,枝桠恰恰高过了墙,便挽起裙摆攀了上去,跳兔般地,跃到了树头,望出去,原来这堵墙是围墙,出去就到了外面,太好了!只要从围墙出去,就可以往广阔的地方跑,到了前街就有巡城军。

她双脚凌空一跳,结结实实踩在了墙头上,回头唤姐妹。

毓娟和十五站在树下泪汪汪望着她,以为要丢下她们独自逃命,定柔唤她们:“快顺着树爬上来啊,跳出这个墙,我们就安全了。”

毓娟和十五大摇头:“我们......不会爬树,这么高!摔下来怎么办?”

“很简单的,快!一会儿来人了!”

果然,门上响起了刀劈的声音,十五吓得“哇”一声大哭了出来,毓娟立时也吓得软瘫了,“妹妹!妹妹!救我们!救我们......”

“姐姐!姐姐!救我们......”

十五哭着哭着,忽然剧烈地喘息起来,手扶着胸口,越喘越急,毓娟指着道:“她......她哮喘病发作了......”

十五直喘个不停,白眼皮一翻,栽倒地上,嘴里流出一道白沫。

门板已被乱刀劈裂掉一块,门后的柴木摇摇晃晃,定柔回头望了望外面的大道,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跳下地,回了院子,依稀记得师傅急救哮喘窒息的方法,将十五坐起,在后脊捶打了一阵,又以口相就,送了几口气,鼻息渐渐均匀起来。

弯腰在树下,让毓娟踩着自己背,顺着树干爬,毓娟闭着眼睛到半树不敢动了,定柔只好攀了两步,腿绕在树干,把肩膀给她,一手手臂托举着,费了好大劲才上到了树头,毓娟却怎么也不敢跳墙,抱着树枝抽泣的不停。

定柔重新下来,将十五抱起,扛到肩上,到树下试了试,十五重的像个小石砣,根本腾不出手来攀树。

门后的柴木哗啦塌了一堆,带血的刃在门板上时进时出,定柔心知来不及了,将十五抱到墙角的柴堆里,用柴枝盖了盖,找到一根胳膊粗的大木,对毓娟说:“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看,不要喊,抱紧树,若我之后还等不到人来,我在那边等你,咱们一起走,路上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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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小剧场

作者:“赵小禝呀,赵小禝,亲娘我怎么说你呢,做皇帝你做的无可挑剔,做人委实有些......一念之差,终生之悔呀......”

赵小禝泪目:“这是我本意吗?我哪知道那群草包去行宫救火了!我只是要削弱慕容家的兵力,借口驰援,将阖府众人掌握手中,挟持慕容槐,怎么弄成这样了.....草!”

作者:“这就叫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

赵小禝:“你刚才说.....你是亲娘?”

作者擦汗......

赵小禝猛拍桌:“你是亲娘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亲媳妇在那里面呢,要是那样,我敢动我亲老丈人吗!”

作者:“我将她送到你面前了呀,您没认出来.....”

赵小禝:“谁让你才让林纯涵伤了我的,我发誓再不爱上女人的,才被猪油糊了眼,没认出我亲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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