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挪了挪,离她稍稍近一些,她低着头没发觉。“你的小字是定柔?”
“嗯。”
“谁给你取的名字。”
“祖母。”
“你祖母也是道家弟子?”
“不是啊,我记得她喜欢拜观音像。”
他疑惑道:“那可能不是你祖母,薇亦柔止,草木新生也,柔而立,柔而正,柔而坚,你的名字是祝福的意思,在任何逆境都可以脱胎换骨,获得新生。定字为刚,柔者刚之反,立地之道,曰柔与刚,这是《易经》说卦中的句子,为你取小字的可能也是一位道者,并且精通占卜的,意为荏苒茜草,逢春新生。”
她点头:“也许祖母的意思是要我做人如磐石,心坚不可撼,陟遐自迩,处事如蒲草,荏苒若韧,百折不挠,百辱不屈。”
他笑了:“据我所知,除了你七姐姐,身世特殊,你的姐妹皆是以女子品德为小字,为什么给你取个祝福新生?你可遇到过什么置之死地的事情。”
定柔听到玉霙,不由对这个男人反感起来,准备不答,但又想着现在人家做着奴婢,不好明着得罪,于是不冷不热地道:“没有。”
皇帝看出了她眉头闪过的思虑,知道不肯敞开心扉,不由愈发要探究个根底,他要知道她所有的事情,知道她所想所喜。
“当真没有?欺君罔上可是重罪。”
定柔只好无奈地说,手上也没停:“我即好生坐在这里,毫发无损,无病无痛,过去种种便是消逝殆尽了,我自忘记了,有和无,有何区别,徒添烦恼。”
皇帝从未听过这般豁达的话。
自来女子无不是对着他倾诉,博得怜惜。
林纯涵初进宫的时候,每夜躺在怀里,含泪说着在林国府的种种不公,甚至虐待。
她做完了衣袍,叠在一旁,拿起针线筐子整理线,他看到里头躺着一只吉祥如意大红福袋,想是给静诚妹妹孩儿,还有一只鸡心形的荷包,雨后天青色的料子,坠着丁香色同心结络子,绣着一尾芝兰,那绣法简约,煞是清雅。
这......
他伸手去拿。
定柔眼疾手快,猛然抢了过去,他有些不高兴,“给我看看。”
她竟揣进了袖袋。“抱歉,不方便。”
他生气了,像个要糖的孩子:“我最喜欢雨后天青色,喜欢芝兰花。”
“真的不方便,请见谅。”她起身福一福。
“奴婢告退了。”
她竟真的走了,头也没回一下。
他闷闷地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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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已入魔,看官们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