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寻望若也落地了。兰铮咬紧牙关,跟着一起跳下,并挡在了佳奇面前。
在看到这群矮冬瓜时,两位检查者脸上浮现出了轻蔑的笑容。他们不知从哪各掏出了一只棒槌,在手上把玩起来。
棒槌足有半人高,看着结实又坚硬,但握在他们手里,就如同火柴棍一样轻盈。
“竟敢来坏我们的好事,今天就拿你们练手。”放完狠话,他不忘转头对身后的男孩吹了个口哨,“元元,睁大眼睛瞧好了,看我们怎么收拾这群小孩。”
被称作元元的男孩不说话,只是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眼神呆滞。
刹那间,于洇感觉一阵疾风扑面而来。原来是那监察者猛然冲到了他的面前,甩开膀子,欲将棒槌砸向他的额头,幸亏他侧身避过,躲得快,才逃过一劫。
可惜寻望若就没这种好运气了。另一名监察者冲了过来,把棒槌往他脑袋上一扣,就将他砸晕了。
寻望若双眼紧闭,正脸倒地,身体抽搐了一下,不动弹了。
兰铮大喊:“寻大哥!”
佳奇被这阵仗吓哭了:“我的妈呀,救命!”
于洇为了躲避攻击,已经和寻望若拉开了一段距离,眼下他只能干着急,左闪右避地和监察者周旋。
监察者攻势迅猛,举着他的大棒槌展开追击,每一次攻击都下了死手,好几次棒槌惊险地擦过了于洇的发梢。
于洇找不到空隙反击,把力气都花在了防御上,步步后退。然而这里不是走廊,是间有范围的房间,退了几步,便再无可退。
他贴紧墙根,那棒槌已然闪现在了他眼前。
完了,被抓住了。
于洇闭起眼睛,隐隐希望监察者这次能打得轻一点,别给他打出脑震荡。
可等了好一会儿,重击都没落下。
他心里纳闷,掀开眼皮——监察者的手腕竟然被一只细皮嫩肉的小手捏住了。
是寻望若。
此刻寻望若站在监察者背后,扣着监察者的胳膊,拦下了所有的攻势。
寻望若鬓边冒着血珠,血珠正一滴一滴向下流淌,按理应有几分虚弱,可在同时他的眼神却冒着凶光,周身暴戾之气翻涌。
监察者拉了下胳膊,卯足了劲,想把腕子从寻望若的手里抽出来,却没有任何用处。寻望若的指头迅速收紧,勒住了监察者的血管,以及里面最结实的骨头。
监察者吃痛,大叫一声,棒槌掉落在地。
监察者想用另一只手捉住寻望若,却被对方反绞住双手。寻望若顺势转了下手腕,只听咔嚓一声,监察者的一条胳膊便被卸了下来。
于洇将棒槌从地上拾起,趁机对着监察者的头挥去。这大棒槌十分好用,不过砸了一下,监察者便两眼一翻,没了意识。
寻望若松手,大块头轰然倒地。
于洇这才发现,另一个监察者已经被打晕了。
他问寻望若:“这也是你干的?”
寻望若点了点头:“嗯。”
于洇有点意外。
他指着寻望若的头顶说:“你额头上有伤口,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寻望若直接用手抹去了头上的血迹,摸到伤口时,眉毛都没皱一下,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似地,说:“不用。”
“还有这里。”于洇勾起手指,小心地蹭掉了寻望若睫毛上的血珠。
寻望若的眼皮跟着颤了颤。这时他眼里的凶光早已不复存在,瞳仁中满是于洇的倒影。
随后于洇找出了一捆绳子,把两个监察者绑了起来,一边绑,一边想,看来标本室里的介绍没有错,寻望若果然比那些监察者强。
监察者被解决后,兰铮和佳奇走到了那个叫“元元”的男孩身边。
兰铮想把元元从地上拉起来,但元元抱紧了大腿,蜷在地上愣是不动,被撕烂的领口挂在他的肩头,看着冷飕飕的。
元元抬眸,发现有个男人拿着半捆麻绳走了过来,便哆嗦了一下。元元问:“你要绑我吗?”
来人是于洇,他正把没用完的麻绳收起来,想放回包里,谁知元元会错了意。
元元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别绑我,求你了,我可以自己脱。”他掀起了下摆,开始脱衣服。
于洇有些不知所措,怔在原地。
兰铮和佳奇不明白这是什么走向,和于洇面面相觑。
房间里有张简陋的双人床,元元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去。
“你别动。”于洇说,“你误会了。”
元元睁着亮晶晶的眼睛,仰视他:“哥哥,你不想上我吗?”
寻望若刚把两名监察者扔进了一只木箱,走回于洇身边时,正好听见了元元这句话,脸一下子黑了半边。
于洇看了看手里的麻绳,又看了看寻望若仍在冒血的脑门,忽然觉得自己很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