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洇说:“肯定是这样。”
“对了,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尤拉问。
空气中发出一种熟悉又莫名的声响。于洇抬头扫视,一下子变了脸色:“是浸香!”
鬼新娘浸香着一身血红礼服,从空中飘了下来。她眼中饱含怨怼之情,这可次却没有靠近他们,而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走了。
红色身影消失在了墙角的白布下,那里明显盖着什么庞然大物。
尤拉往墙角走:“白布下面有什么?”
于洇摇头:“不知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百布前。于洇手拎褶皱,一把将它掀了下来。
——一尊大理石雕像,模样几乎与浸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隐约散发着腐臭味儿。
尤拉:“我想起来了,这就是我们之前看到过的‘圣母玛利亚’新雕像。”
于洇:“刚刚它把浸香吸进去了。果真如同《绝密档案》里所说,它是用浸香的身体做成的。”
先在尸身上涂了一层由蜡保鲜,再裹上大理石,手段可谓残忍。
“寻望若和兰铮去哪了?”于洇左右环视,“难道他们还在地下室里吗?”
可是,楼梯入口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枯藤封住了。他们下不去。
“我之前被兰铮关在了耳堂。可以去那里找找看。”尤拉带于洇穿过一条短小的廊道,来到了一处凹陷的区域,像是圆弧形的封闭式露台。地面上躺着几段麻绳,是尤拉她们逃脱时留下的。
于洇叹息:“寻望若不在这里。”
正要离去,耳堂的壁画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因为画里的人眨了下眼睛。
于洇上前查探,那壁画里眨眼的主角竟不见了,画面变得极其写实,像是一张照片。
“好眼熟啊……在哪里见过。”尤拉喃喃。
壁画里显现的,是某个建筑的一角,灰涂涂的,仅有一些光从顶部落下。于洇瞅了几眼,有一个异样的念头萌生出来,恍然大悟:“你看到了吗,树叶会动,还有月光,这不是画,这是此时此刻教堂外的实时景象!”
好巧不巧的是,话音刚落,女孩囡囡的身影在画面里出现了,她的母亲紧随其后。
“爸爸……”囡囡喊了一声。
囡囡的父亲竟然也在,手上握着一把尖刀,双眼赤红,冲向了那对可怜的母女。
“爸爸!”囡囡尖叫。
男人已经抓住了囡囡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放开我的孩子,你简直禽兽不如!”女人泪眼婆娑,牢牢抓住了女儿的后背。
男人哪里肯听,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嘴里骂骂咧咧:“给我松手!你这个臭婆娘,我要把你们全都给杀了,杀了以后我就有新的人生了!”
“囡囡可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敢,你、你不是东西!”女人呜咽。
“我怎么不敢?”男人奸笑,“你快松手,松手了,我后半辈子就能享清福去了。”
啪啪啪——
在争执最激烈的时候,有掌声从于洇背后传来。
不知何时,兰铮已经从天而降,站在了远处的高坛上。
“于洇老师,你看我千辛万苦找到的朋友怎么样?他是多么的自负、冷血、好逸恶劳,为了自己臆想出来的幸福,甚至要对自己的骨肉至亲下手。不错,不错,我可太喜欢他了。”
尤拉气急:“你是不是有病?认这种垃圾做朋友!”
兰铮耸了耸肩,并不反驳:“我是有病啊,你现在才发现吗?”
尤拉:“你——”
“啊,妈妈,妈妈救我。”囡囡大哭起来,那个嗜血的男人已经彻底掌控了自己的女儿,把他的妻子踢到了一边。
于洇把五指扒在了壁画上,想要出去救囡囡。
“没用的,于洇老师。”兰铮猜透了他的想法,“你救不了她们的。她们必死无疑。”
“她们是无辜的。兰铮,你不能滥杀无辜。”于洇咬牙切齿,一拳砸在壁画上,壁画却毫发未损。
“不是我杀呢,于洇老师,是他们自己在内斗。”兰铮慢悠悠地说。
囡囡不停大哭。而那禽兽男已经举起了尖刀,正对着囡囡的脖颈扎下。
一时间,动脉血喷薄而出,涌动不停。大量的鲜血喷在了壁画上,熏红了视野,囡囡则掉在地上,忘记了哭泣:“爸爸,爸爸……”
月光下的男人双眼空洞,跪倒在地。不一会儿,满地血液便包住了他的躯体。
他死了。
女人高举一把刀,大口喘着粗气,前额青筋密布,可见激动到了极点。刀尖上淬着猩红的血,滴答滴答,落在男人的额头上。
她放下了手,用气音呼喊:“囡囡……妈妈,妈妈来救你了。”
囡囡猛扑进女人怀里。女人染血的鞋跟旁,是男人静止的脸。
于洇打开游客名录,点击女人的信息栏,系统显示她的大名叫杜怜,育有一女,与恶毒的丈夫结伴同游。
此时最后一行更新了状态。
“杜怜将丈夫反杀。幸运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