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妇罗浩听到这话,脸色刷地就白了——尽管他的脸色已经很白了。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就想否认,但是想一想昏迷之前的遭遇,他硬生生地压下了否认的念头,顿了一顿之后,他出声发话,“就算我罪该万死,不过在临死之前,能让我暖和一下吗?”
冯君摇摇头,“我觉得,寒冷有助于你的思考,能让你的注意力加倍地集中……在我印象里,泥轰人应该是不怎么怕冷吧?”
“可是……我真的很冷,”天妇罗浩颤抖着身子发话,“泥轰人不怕冷,那是因为天气不算冷,当年那些前辈在满洲国的时候……”
“嗯?”冯君的眉头一皱,眯着眼睛冷冷地发话,“你说什么?”
“好吧,是我失言了,”天妇罗浩非常明白“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的道理,“我希望阁下能看在人道主义的的份儿上……”
冯君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你养式鬼的三个死人坑里,还有不少被泥轰人活埋的将士,那时候你们泥轰人讲人道主义了吗?”
天妇罗浩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惊讶,“这个……活埋吗?这样的话,那真的是非常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觉得需要声明一点,这件事跟我无关,那时我还没有出生。”
停了一停,他又出声发话,“我认为,在现代社会里,随便迁怒于人是不文明的。”
冯君还想说什么,好风景幽幽地发话了,“老大,给他两件衣服好了,死囚还有一口断头饭呢,泥轰人可以野蛮,咱们是文明人。”
冯君轻哼一声,随手摸出两件羽绒服,扔了过去,“便宜你了。”
天妇罗浩的眼睛,在瞬间瞪得老大,他手指着冯君,一脸的骇然,“你……你是道士?”
储物空间之类的传说,泥轰也有,眼看着对方凭空拿出两件衣服,他真的是要多震撼有多震撼。
不过就算是震撼,他也不忘记迅速地捡起一件羽绒衣,穿在身上,然后又将另一件羽绒衣放在雪地上,将双脚双腿都包裹了进去。
冯君二人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天妇罗浩得了羽绒衣之后,状态有极为明显的好转,看到冯君摸出烟来抽,他也想要一根。
这毛病还惯出来了?冯君冷冷地表示:先回答问题,看你的表现再说。
天妇罗浩也不敢反对,只能怯生生地表示,不知道您想知道什么?
捡隐秘的说吧,冯君面无表情地示意:海外游子会也好,子母阴阳阵也罢,慢慢地说。
天妇罗浩意识到对方是修道者之后,心里就没了多少侥幸,所以他老老实实地交待,自己的祖上是阴阳师,祖父辈曾经在魔都的洋行里,做过小职员。
在泥轰投降之前,他的父亲跑路到了非洲,然后就在那边定居了下来。
等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泥轰开始快速发展,他的父亲想要回国发展,却被人视为“不忠”——因为他们没有经历投降之后的大萧条时代。
天妇罗浩也在泥轰待过几年,感受到了别人对他发自内心的不满。
在此之后,他就走出泥轰发展,大概在十五年前,来到了华夏。
既然冯君已经知道不少内幕,天妇罗浩也没有否认,说自己确实是摆了一个阵法,但那不是什么“子母阴阳阵”,而是他这一系的阴阳师流传下来的“供奉养成正阵”。
不过这阵法并不是他搭建的,而是他父亲所为——他自己都不会这个阵法。
冯君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一声,“明明是个残阵,你却说成正阵,你们泥轰人偷别人东西也就算了,居然好意思标榜是原创?”
天妇罗浩听到这话,就算心里畏惧这个道士,也忍不住出声反驳,“现在做抄袭、剽窃和盗版的,主要是华夏吧?泥轰的国际形象好得多。”
冯君闻言,冷冷地笑一声,“因为现在偷得少了,所以这一千多年的偷窃,就不算了?”
“其实现在泥轰人的剽窃也不少,”好风景在旁边冷冷地补刀,“他们内部有论文抄袭丑闻,对于华夏方面的高精尖技术,他们也派出了不少间谍……很多内参上都示警了。”
她终究是体制里的人,哪怕不是什么要紧部门,但是相关的政策精神,都会传达到的。
天妇罗浩忍不住了,“我们日睦公司,就是被你们剽窃了技术,才不得不来华夏设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