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润先并不怀疑他的话,因为他觉得,对方没必要说假话,“那个被采集了血样的……他跟你相比怎么样?”
“理论上讲是半斤八两,”冯君沉声回答,“但是事实上来说……三个他也不是我的对手,你不要这么好奇,知道得太多对你并不好。”
何润先极其重视冯君的承诺,因为通讯被严密监控,他只能通过其他渠道辗转通知外婆。
而他的外婆也相当相信这个外孙,接到通讯后,不顾年老体衰,直接买了船票飞来。
由此可见,林捷琳飞不来这里,纯粹就是扯淡,买一个高级维生舱的座位,怎么都经得住跃迁之力,只不过她身娇肉贵,医护和安保团队不同意这么操作罢了。
何润先的外婆下了星舰,直接就被接走了,在悬浮车上,她甚至有精力发问,“润先怎么没有来接我……早知道他这么不孝顺,我就不来了。”
这是老人家在撒娇呢,负责接送的人也知道,只能苦笑着表示,“他的九儿子和孙女都快出生了,在医院里忙得不可开交。”
其实都是托词,何润先康复也还不到一年,九儿子在娘胎里只有六个月,孙女的话,两个月前就出生了——战争已过,大家都在努力地造小人。
接送的人这么说,主要是防备可能的窃听,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生和死……在边境星真的是太平常了,平常到让人麻木。
反观地球界,一进入工业化,家家户户就没有生育的谷欠望了,说到底,是没有外来压力了,而工业化导致了产品过剩,那就要不停内部挖潜,以至于各个领域的费用都畸高。
养育孩子的费用过高,当然没人敢生了,而没有外部威胁,也就没有了维护族群的意识。
这些都是闲扯淡,老太太下了星舰之后,就被悬浮车接到了生产基地,飞行了一个来小时,却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合盛的普通司机,驾驶技术真的比林捷琳的专用司机高?
何润先接待了外婆,同时表示自己真的不合适出面——我是约了人帮您延寿,太容易被人盯上了,您可能不知道,林副相想延寿,对方都不买账呢,所以林副相都在找我的麻烦。
不管怎么说,羊羔知道跪ru乌鸦尚且反哺,在正常人的心里,自己一旦事业有成,回报长辈是天经地义的,也很能满足个人的成就感。
何润先的外婆闻言,就吓了一跳,她跟林副相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很清楚这人有多厉害:那不行就算了呗——外婆身子骨还可以,再活几年也没问题,关键是你别随便招惹人。
长辈对小辈的爱,那真的是无私的,她宁可不延寿了,也不愿意自己的外孙受到连累。
何润先的眼泪,当时就出来了:外婆,您放心好了,这个机会是我帮您求来的,对方我也很熟……欠多少人情,那是我的事儿,起码一定要让您多活个三五十年的。
多活三五十年,这叫夸张的修辞手法,他心里的底线是二十年,这么说也只是想让外婆开心——多活五十年,就直接破了联邦的寿数上限记录,这哪可能呢?
外婆就果断地选择信了:那行,你安排,外婆都听你的,成不成的无所谓,反正你肯为外婆操心,我就觉得这辈子值了……最关键的是,还是要保护好自己。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何润先还真的没有保护好自己,冯君第二天赶到的时候,在生产基地外神识一扫,就发现老太太身上有九个定位器,而且有不下五拨人在追踪。
他有点无奈,用神识联系何润先,“你这是捅了马蜂窝了还是怎么的……不是说,让你尽量低调的吗?”
“我哪儿能想到,他们会这么丧心病狂?”何润先也习惯了这种沟通方式,自言自语地回答,“我就是接我外婆来……他们怎么会盯着这么一个老太太?”
“有个想延寿的副相啊,”冯君感慨一句,不过倒也没有说太多,只是问了一句,“那些盯梢的人,我是干掉他们,还是不用理会?”
何润先想了一想,最终还是表示,“如果可以不用理会的话,咱们还是不要shā • rén了吧?”
“所以你的格局,也就是这了,”冯君的语气相当不屑,但是事实上,他也不想shā • rén,“把你家老太太,约到咱们治疗的地点……尽量隐蔽,不够隐蔽的话,我真的可能shā • rén。”
约定的治疗地点,距离生产基地也不过两百多公里,主要还是图了方便。
糟糕的是,老太太从生产基地出发时,除了身后的尾巴,天上还有卫星在关注着悬浮车。
(更新到,召唤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