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只不过是死人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我心里呐喊着,却不敢说出口:只不过是死人而已?”
“死人是没什么可怕的,我来这家医院之后也见多了。可是一个突然坐起、好像还会对我笑的死人,你说可不可怕?”
“老人说完,又下了好几个指令:别怕,它听我的话。下……转……跳!”
“果然,那个死尸按老人的指令一五一十地照做。可是我内心充满了恐惧,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欣赏僵尸的表演。”
“老人挥挥手说:好吧,看你这么害怕,表演到此结束,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我如获大赦,三步并两步向寝室冲去。一回到寝室,我赶紧倒了杯高梁酒,大口喝下去。火辣的感觉迅速麻痹我的味蕾,也将我从惊愕中唤回。”
“僵尸!那传说不是骗人的,这世上真的有!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就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难怪老人愿意接替我扛尸体,而且从不需要帮忙!原来他只要手一挥,那死人就会听他的命令,自动爬上停尸柜躺好……”
“一会儿,老人也走了进来。我看见他大剌剌地坐下,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对他的敬畏顿时又添了几分,连忙倒了杯高梁酒送到他面前,又夹了最肥美的牛肉放到他碗中。”
“您这是什么法术?真厉害,一个死人竞按照您的命令做……”
“老人不等我讲完,就大笑着打断了我的话,这可不是法术,这是科学!”
“我很惊讶,科学什么时候进步到能操纵死人了?”
“老人看到我一脸狐疑的表情,问:你不信?”
“我摇摇头。”
“老人又一声大笑,接着又说:你看!”
“我一听,连忙睁大眼睛。只见老人从身上掏出一条细细扁扁的东西,色泽跟人的皮肤差不多,只是有点儿苍白。他朝桌子上一放,那东西竞尤自扭动,在平滑的桌面上缓缓爬行,像是头部的地方还不时抬起,在空气中嗅一嗅。”
“我惊呼:这是什么啊?!”
“感觉这东西有点儿像蛆,而且还是只被踩扁的蛆,有点儿恶心。”
“老人正色说道:不要小看这东西,这可是湘西法师用来操控死人的宝贝。这小家伙叫人皮蛊,属于蚕蛊的一种。起初我还不懂这家伙怎么让死人动,后来看到一些报道,才知道这家伙只要放到死尸上就会发出一种奇特的电流,它可以利用尸体的传导神经去指挥肌肉动作。只要放上四五只,那死人就能像电视上的僵尸一样……要是用得多,嘿嘿……”
“我好奇地问道:就会怎样?”
“那死尸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不过没人会这样做,因为太伤身体,弄不好连自己的小命都丢了。”
“我随口回答着:这样啊!”
“脑中一片浑噩,这件事太神奇了。”
“老人又问:对了,你想不想学。”
“我毫不思索地回答:想啊!”
“这样老人放假的时候,我就不用一个人扛着沉重的尸体了,只要手指一指……”
“老人听完我的回答,一口把杯中的高梁酒喝个精光,紧接着站起来,开门四处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后他才把寝室门锁好,坐回椅子上,小声地说:过来点儿,我告诉你。”
“看到老人神秘的模样,我的好奇心更加强烈,连忙将身体朝他的方向挪了挪。可是老人突然举起手往我额头上一拍,一股刺痛传入我脑中。我想要叫却发不出声音,我的身体开始不听我的指挥,最后我完全瘫软,卧倒在地。”
“老人把我扶到床上躺好,接着将自己的上衣脱下,赤-----裸着上身来到我的面前。我没想到老人年纪都那么大了,衣服下的皮肤却如婴儿肌肤般柔嫩!”
“在我还没弄清老人要对我做什么的时候,只见他一扯身上的皮肤,一大片的皮肤就跟着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肌肉、ru白色的筋脉跟微微跳动的血管!”
“我全身都是冷汗,却苦于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老人说:我老了,可能是酒喝太多了,医生说我的肝脏不行了,而且还是癌症末期,活不了几天了。我死倒不要紧,只是这宝贝总得传下去……”
“结果他话一说完,就把手上那块皮放到了我的身上。”
“只见那块皮迅速化为一只只干扁的“蛆”,在我身上到处爬行咬噬,好像在找洞,想钻到我皮肤里面……”
“那老人越拔越多,更多的人皮蛊被他放到我身上。终于,我在惊恐和痛楚下昏死过去,隐约间我看见失去脸皮的老人正睁着牛铃大眼,看着这一切……”
“那天以后,我也染上了老人的坏习惯,酒越喝越多,而为了喂饱我身上这些家伙,我还接下了殡仪馆里搬运死人的工作。”
“不知谁愿意接受我身上的这层皮呢?”
网友们开始疯狂扣着弹幕。
“卧槽,这个故事好像有点恐怖的样子啊,跟传说中的画皮差不多吧!”
“这个故事直接就把我给看麻了,请问一下,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也想去!”
“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第二个故事!等不及了啊!”
“主播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第二个故事开始啊!我心里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看到这些弹幕。
林霄喝了一口水,接着开始讲述第二个故事。
“闻晓关掉卧室的灯,把自己扔在黑暗里,蜷缩起身子。”
“闻晓知道自己已经病了好长时间。”
“从把韩向东堵在别人的床上开始,闻晓就失眠,情绪如过山车,急躁犹如心中装了一个火炉,转瞬又被扔进深渊,抑郁的令人绝望。”
“闻晓和韩向东的婚姻曲线不复杂,一穷二白时相识,生活富裕后走向冷漠。”
“韩向东花在生意和应酬上的时间越来越多,早出晚归,偶尔在家,也是各做各得事,彷佛别墅里不存在彼此。”
“闻晓很怀念两人刚认识的日子,租住在城中村小房子,家常便饭都能吃出大餐的味道。两人一起爬上楼顶晾衣服,韩向东偷偷的从后面把闻晓抱起来。
那个时候,两人似乎是一个整体,一秒都不能分开。
其实想想,大部分感情似乎都是这样的曲线,从热烈到平淡,然后归于习惯。
闻晓试着去适应,但这种虽生却如死水一般的生活却让闻晓整日胡思乱想,比如韩向东夜不归宿的去处,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避开自己接打的电话。
韩向东刚开始还耐着性子解释,后来都懒得搭理闻晓了,只要闻晓开始问类似的问题,韩向东就借口应酬出去。”
“闻晓把韩向东堵在别的女人床上的时候,韩向东惴惴不安,闻晓却异常平静。
闻晓感觉这个世界真巧妙,你怀疑,再怀疑,再再怀疑,发现是自己胡思乱想,自我责备一顿,暗自庆幸,突然怀疑成了真的。或许本来就是真的,只不过没等到这一天。
闻晓没有吵也没有闹,甚至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定定的看着韩向东,然后离去。
韩向东醉醺醺的回来,看到闻晓蜷缩在卧室的床上一直在等他。”
“韩向东说只是逢场作戏,闻晓说:韩向东,我见到她了。”
“韩向东一愣:谁?”
“闻晓手指着阳台:和你睡觉的人。”
“韩向东打了个寒颤,禁不住回头看阳台,阳台上没人。韩向东有些气恼:神经病啊。”
“闻晓不急不恼:你没看到吗?她就在那里啊,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就像咱两第一次见面我穿的那一件。她和我说,你是她的人了,你不要我了,让我放手,把你让给她。”
“韩向东有些哭笑不得:闻晓,你现在都会编故事了。”
“闻晓摇摇头:我没编故事啊,她长的很漂亮,脸蛋像成熟的红苹果,粉嫩透红,皮肤像雨后的翠竹,娇嫩欲滴,说话的声音像早晨的鸟啼,婉转动听。她就站在那儿,我们聊了很久。我觉得她说的对,你和我一样,绝望于现在死水一般的生活。你不爱我了,我就该放你走,你去找她。”
“韩向东这才感觉到不对劲,韩向东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闻晓蜷缩在椅子里,似是对韩向东,又似自言自语。”
“韩向东起身手扶在闻晓的肩膀上:闻晓,别瞎想了,快休息吧。”
“闻晓甩开韩向东的手,神经质般的尖叫:别碰我,你这个恶人,你会下地狱的。”
“闻晓逃命般的跑出去,手里似乎拿着一把刀,向着虚空和黑暗挥舞,大喊杀死你,你这个恶人。”
“第二天,韩向东带闻晓去了医院。韩向东告诉闻晓,医生说她得的是精神分裂症。”
“韩向东安慰闻晓,医生都喜欢吓唬人,没什么大事,好好调养一下就好了。
回到家,韩向东把一堆药放进柜子里。”
“闻晓问韩向东:今晚还出去吗?”
“向东踌躇了一会:说有一个美国来的客户,很重要,得去应酬,尽量早回来。
闻晓没说话,上了二楼卧室。韩向东嘱咐闻晓别忘记吃药,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闻晓设想了几种方式来结束和韩向东的婚姻。
离婚,韩向东坚决不同意,韩向东说自己在外面就这一次,是逢场作戏,爱的还是闻晓,请闻晓再给他一次机会。
闻晓尝试过自杀,吃下一大把安眠药,昏昏沉沉睡了半天,竟然又醒了过来。
闻晓也考虑过杀死韩向东,给韩向东喝的茶里加点安眠药,在卧室烧上炭,死的一点痛苦都没有,但闻晓最后还是放弃了。
最后闻晓想和韩向东一起死,一了百了。
韩向东喝了掺有安眠药的茶,睡得很安详。闻晓躺在韩向东身边,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静静的看着韩向东了。
闻晓感觉到空气中一氧化碳浓度在慢慢增加,但是看着韩向东棱角分明的脸,脑子里有一个小人一直告诉自己,闻晓,这是你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啊!闻晓最后还是放弃了,端出火盆,打开窗子,熬上鸡汤,静静等着韩向东睡醒。
闻晓想算了,哪有不偷腥的猫。韩向东也是一副浪子回头的姿态,回家的次数也多了。看起来,两人过上了别人眼里的幸福生活。
闻晓吃完药,病似乎就好了很多。只是每当黑夜,闻晓蜷缩在椅子里,隐匿在黑暗中,眼前如同放电影,从认识韩向东开始一帧一帧放映。”
“闻晓很享受这时刻,只有这个时候,韩向东才是过去的韩向东,属于自己的韩向东。
闻晓想让电影慢下来,但是电影似乎开了倍速播放,很快就到了现在。作为导演,编剧,又是演员的闻晓很果断的喊了卡,电影再放下去就没意思了。
每次电影放完,闻晓如同大病一场,很累很累,就像之前吃安眠药一般浑身无力。
夜很深了,韩向东还没有回来,韩向东最近在忙一个大项目,经常很晚才回来,有时候也不回来。
闻晓喊停电影,挪到床边,爬上床,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闻晓醒了,揉了揉眼睛,感觉睡了好长时间,但看时间,自己不过才睡了两个小时。闻晓是被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吵醒的。闻晓以为韩向东回来了,闻晓强撑着起身开灯,向楼下走去。
今夜无月,天地间彷佛被泼了一瓢墨,漆黑一片。闻晓摸索着打开灯,楼下客厅没有人,韩向东还没有回来。闻晓瘫坐在楼梯上,望着空空如也的房子,不禁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要买这么大一个房子。
寂寞在大房子里被放大了好多。
闻晓仔细听了听,没有脚步声,莫不是自己又加了幻听的症状。闻晓在楼梯上坐了一会,关上灯,回卧室继续睡觉。
脚步声又响起,闻晓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吃了药啊?幻听怎么越来越严重了?闻晓强迫自己闭上眼,又昏睡过去。
早晨,闻晓被窗外树上的鸟鸣吵醒。
闻晓原本很喜欢这鸟鸣,阳光透过树叶,稀稀疏疏的铺在床上,鸟儿欢快的叽叽喳喳,闻晓静静看着还在熟睡中的韩向东,享受着温暖的阳光,闻晓觉得这就应该是幸福吧。可现在阳光变得刺眼,鸟鸣成了噪音,身边也是空空旷旷。
医生嘱咐一定要保持规律的生活方式,闻晓强撑着起床,下楼进了厨房,想给自己热一杯牛奶。
闻晓打开冰箱,习惯性的伸向冷藏室第三层右侧,可是手却抓了个空。闻晓心里疑惑,看了看冰箱,牛奶在冷藏室第三层中间的位置。”
“闻晓没有拿牛奶,盯着牛奶半天,牛奶一直放在冰箱冷藏室第三层右边的位置,不会有错的,现在怎么挪了位置?
闻晓开始一点点回忆,想回到昨天最后一次动牛奶的时间点。闻晓记得昨晚韩向东给自己发了个微信,说有应酬,晚点回来。闻晓就去了厨房,想看看还有没有牛奶,准备韩向东回来给他热杯牛奶解酒。
闻晓记得很清楚,自己打开冰箱,看牛奶还剩不少,突然发现番茄酱瓶口洒出一点点番茄酱。闻晓拿了纸,仔细擦拭干净,才满意的关上冰箱门。
自始至终从没动过牛奶,牛奶一直很听话的在冷藏室三层的右边。
闻晓头开始疼了,每当有类似冲突的信息进入大脑,闻晓的头就开始疼。闻晓抱着头,背靠冰箱,蜷缩下去。闻晓想不明白,牛奶怎么动了?
闻晓灵光一闪,韩向东回来过?之前韩向东回来的太晚,担心吵醒闻晓,就在外面睡。闻晓起身,细细察看,客厅没有痕迹。不过韩向东不喜欢在客厅长留,韩向东说客厅太大,冷清的很。
闻晓去了二楼,二楼是自己和韩向东的卧室和一个小的会客厅,闻晓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韩向东的痕迹。
闻晓抬头看了看三楼,三楼只有两间客房,韩向东很少去三楼,回来晚了,也是在二楼会客厅的沙发上睡。
闻晓内心劝慰自己,算了,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挪动的,毕竟现在自己的记忆力差劲,忘事也多。闻晓重新返回厨房,开冰箱门的瞬间,闻晓又返身上了三楼。”
“三楼楼梯口是卫生间,闻晓终于发现了一点痕迹。洗手池上有一点水渍,闻晓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存在。
韩向东果然回来过,闻晓内心有一些惊喜,闻晓轻手轻脚的打开第一间客房的门,没有人,床单一如自己之前收拾的一般整齐。闻晓打开第二间客房门,还是没有人。
闻晓内心空落落的,手扶着门,呆呆的站了半天,韩向东又走了!闻晓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拐进卫生间,把水渍擦干净,下楼继续把牛奶喝完。
闻晓觉的一天很漫长,但有时候又很快,毕竟一天之中,闻晓大部分时间都是坐着发呆打发时间,早上和晚上也没什么区别。
闻晓给韩向东发了条微信,问他今晚回不回来?
韩向东回复的很快,但是没有说回还是不回,只回复了一句,在忙,过会说!
闻晓四下寻找着,想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
门口旁边的一盆君子兰吸引了闻晓的注意,这盆君子兰是前几天韩向东抱回来的。
韩向东说,多见见绿色,生机勃勃,有助于她的病情。但闻晓根本懒得打理,君子兰慢慢就枯黄了。闻晓蹲在君子兰前面,韩向东说过君子兰会开花的,但此刻发黄的叶片怎么也不像会开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