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
很多社员已经被气氛烘托得热血上头,然而也有一部分人只想着分到手里的钱才是最实在的,反正他们又不怎么进城。
高东海听见:“我地目标是买拖拉机吗?你们都太小瞧我老高了,陶知青说了,只要拖拉机进了屯子,她还能再整出一种工具,让拖拉机给咱翻地!四大累啊,你们累不累?到时候叫那铁疙瘩给咱干活,咱看着,牛逼不牛逼?”
这就牵扯到每一个社员的切身利益了,每年开春翻地有多累,真的是谁累谁知道。
于是更多的人一边大笑着一边大声高喊“牛逼”,伴随着另一边杀猪时的哀嚎,竟然形成了一种另类的热血澎湃。
“害有,我害妹说完呢,买拖拉机也不是我地真正目标!到时候咱大队事事领先,是不是得给咱评个三十泡子最优秀大队!你们知道评上优秀大队以后有啥待遇吗?是通电!通电啊,乡亲们,小煤油灯你们看够了吗?啊?熏的眼泪哗哗流,你们受够了吗?只要拖拉机进屯子,我,高东海保证咱上溪大队就是整个大鼎子公社第一个通电地,第一个亮堂地,就问你们到时候,咱,牛逼不牛逼!”
高东海嗓子都喊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脸上已经老泪纵横,作为一个大队长他憋屈的太久了。
底下的社员们很多人也不知不觉掉了眼泪,看向何小满的眼神简直热切的要把她看化了。
何小满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高光时刻。
于是买拖拉机,不直接分钱全票通过。
“青不配做咱们大队记工员……”
他的话瞬间被人群打断。
“谁放的屁!去tā • mā • de,谁敢不让陶知青做记工员,日他祖宗!”
马贵云的脸色漆黑如墨,看着叫嚣着的高明理,咱们祖宗一个坟头的,你他妈去日吧!
“必须是陶知青做记工员,别人谁做我就削谁,谁敢阻挡我们通电,就是全屯子的敌人!”
“陶知青在上溪大队一天,我就不允许记工员是别人,除非她自己不乐意干了。”
……
高东海抹干净脸上的眼泪,神情诡异的瞄着已经努力缩起来,尽量降低存在感的马贵云,并没有再说出竞争者的名字,他怕那边杀猪的把没处理过的肠子抡到马贵云脸上去。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高,虽然此高非彼高。
所谓的选举也因为拖拉机、通电彻底胎死腹中,以至于虽然分到比往年多很多的肉,马贵云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甄璐思喷了个狗血淋头。
甄璐思也很委屈。
又不是我叫你去给我争取什么记工员的,选不上你赖我?
晚上高明睿也一样灰头土脸的回来,一样喷了甄璐思一顿,他揪着甄璐思的衣领子:“你们身上留着四分之一相同的血液,一样的年岁一样的洛城,为啥你就这个样子?”
他不知道在哪里喝的醉醺醺,也不等甄璐思辩解,就把人甩到炕上,然后红着眼睛就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