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由死者卢三居住地不远的大德堂坐诊大夫出具的诊断书,卢三患有严重的哮症,所谓哮症应该是过敏性哮喘的中医古称。
纸张上除了这位大夫的证明还有卢三街坊四邻的证词。
从竹叶出现,说出卢三的哮症时起,三位义愤填膺悲痛哀伤的原告神色就变了,等到那张按了几十个鲜红手印的纸被呈上去由三位主审逐一验看之后,婆婆和媳妇已经抖如筛糠。
“现在轮到我说了吧,我王招娣拥有船行、酒楼、书斋,田庄,不说富甲一方也差不多了,我的钱足够我去小月轩嫖遍所有小倌,更够我蓄养面首无数,我王招娣有多想不开找这么个玩意儿?”
此刻被一层脏兮兮的尸布蒙着的卢三,只剩一张已经开始出现尸斑的大肥脸。
“我王招娣虽然算不得什么天仙绝色,自认也不是吓退雄师百万的无盐女,家里有清俊儒雅的赘婿,外面随便找各种款式的小白脸,我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找卢三做J夫?图他胖?图他丑?图他尿尿不洗手?”
“轰”的一声几乎所有人都笑起来。
在这样的场合哄堂大笑的确不太合适,除非忍不住。
王传宗乐得直咳嗽,眼眶里却热辣辣的,他努力睁大眼,保持不眨眼,娘亲说过男人流血不流泪,除非忍不住。
呜呜呜,他娘不用千刀万剐了,他也不用陪着一起死了,虽然一直病恹恹的常年忍耐病痛的折磨,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呀!
“现在我要反告卢三和他的家人,诬告、讹诈、试图谋夺我王家的巨额财产,请大老爷受理,竹叶,状纸!”
竹叶很快又拿出一张写满字的诉状呈上,这效率,这速度,真是个好丫头!
何小满觉得回家必须要给竹叶加鸡腿。
原告迅速沦为被告,被告变成原告,何小满对着卢三媳妇诡异的笑,是不是感觉有点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因为时间已经太晚了,这场大戏唱足一天,有人为了吃个全乎的瓜甚至直接在衙门口用餐,虽然他们不介意挑灯夜战继续吃瓜,但是几位大人还是需要休息的,于是在袁文景袁知府的提一下,今日暂时审理到这。
卢三全家锒铛入狱,一同收监的还有厨子和两个食客,王招娣无罪当庭释放。
胖厨子“噗通”一声跪在何小满面前:“东家,东家,你帮帮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娘重病,我媳妇又有了身孕,我也是没办法啊!”
“是我害你娘病重的?是我让你媳妇有孕的?世事艰难,求生不易,可你不能为了自己的活路就把我逼上死路吧?”
何小满一脚踩在厨子妄图拉住她步伐的那只手,对着荏弱如一棵新竹却又弯而不折的少年灿然一笑:“儿砸,回家。”
内堂匆忙跑出来的胡玫和袁文景一阵无声的眼神交流,最后胡玫一脸喜色追赶着王招娣而来:“妹妹,等等我啊!”
自打何小满进入任务节界以来就没怎么给过井衡好脸色,所以井大老爷这两天也就不太待见她,甚至接连住在通房屋里连面都不露。
这天却破天荒摆出一副鹣鲽情深的样子来。
何小满刚一回到王家,井衡就温柔小意的迎接出来,一脸歉意的表示,这两天他一直试图劝说文儿搬回来住,所以忽略了王招娣。
“我知道你最是通情达理的,必定不会怪我。”他伸出爪子来握何小满的手:“今晚我宿在你那里。”
何小满“啪”的一声拍开他的爪子:“今晚我不想召你侍寝。”
戾色瞬间布满井衡的脸,何小满甚至不抬头都能感觉到他克制的咬牙的声音。
何小满给他一个潇洒远去的背影,生气不?快想办法弄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