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人工湖边,仍然有四十来岁的老人在散步,有稚童在嬉戏。草头晶露折射着晨光看起来如琉璃剔透,顷刻毁于幼童蹒跚步下。
湖边那一圈橡树一样的乔木都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晨风掠过树梢,成人手掌大小的树叶摇散穿过树林缝隙的束束微光,细细碎碎,斑驳投影在地上。
忽略掉远处大蜂巢一样的建筑,这里看起来跟何小满所在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两样。
何小满坐在湖边的木椅上,眯起眼睛,周围是蹒跚的老人和蹒跚的孩童,所不同的是前者全都木讷而陈腐,后者懵懂而生机勃勃。
这一刻她忽而有点想家,想念外婆那双温暖又浑浊却蕴含无限慈爱的眼睛,还有老妈不着边际永远找不到重点的唠叨。
那些令年轻人闻之色变、听之生厌的经典唠叨话,老妈一句都没放过。
“都快30的人了,还不找对象,你想去修仙啊!”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何小满,我告诉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没事别乱花钱,年年防俭,夜夜防贼。”
……
外婆有一次骂老妈说:“老三啊,别说小满了,我都懒得听你天天这絮叨,你就不累得慌?”
何小满唇边微微漾起一抹笑意,然后就被一个极其惊悚的声音打断了:“你似乎很开心?”
何小满“噌”的一下坐直身体,发现面前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多了个大家伙,浮华嚣张的土豪金瞬间令朝阳失色。
只是这位不知道怎么想的,两个闪烁的雾灯居然是绿色,为他的鬼片音效增添几分阴森之气。
何小满没想到真的能遇见土豪金,而且这家伙居然会主动过来搭讪。
“不能说开心吧,只是想起家里的长辈。”
土豪金问:“为什么你想起长辈会笑?”
“父母是那种……朝夕相对时相看两厌、远隔天边又会不知不觉去想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