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在那个男人手臂上的手,她让那个没用的男人靠在她肩上。
握着酒瓶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紧,在玻璃瓶被捏破掉之前,他仰头再次灌下大半瓶。
“别喝了,你喝得够多了。”伊妙柔托着腮,说话轻轻柔柔的,看向身旁的人迷人的侧脸。
“来听音不喝酒干嘛?听音乐啊?”仲楷瑞嗤笑一声。
一桌上的人都发出哄笑,“是啊,别管他。”
他们都是高三六班的学生,当初听说高二新来了个冷酷又会打架的高人气转学生,便想着来会一会。
本以为会在听音打一场,没曾想,这小子有钱话还少,一言不合就包了他们的场,自己就一个人窝在角落里一瓶接一瓶地喝。
他们乐得有人买单,贵价酒点了一堆,也没管他,就等他喝。
不过才一分钟时间,沈沐淮又灌完一瓶。
伊妙柔看不下去,伸手去握他手腕阻止。
可手还没碰到他皮肤,就被他转腕避开,他嗓音是被砂纸打磨过的哑,“抱歉,我女朋友不让别人碰我。”
话音刚落,沈沐淮静了一瞬,而后他慵懒地嗤笑出声来,这是什么狗屁条件反射啊?
他现在哪里来的女朋友?
他女朋友是条黑心毒蛇,把他丢进深渊后,就头也不回地抽身而去。
现在她过得好好的,成绩优异,朋友成群,哦,还他妈交了新男友。
沈沐淮带着醺醺醉意的瞳孔无焦点地散视着桌面上乱七八糟的酒瓶。
此刻脑海里竟然不受控制地浮现从前她给他上药的过程,今天,她是不是也要给那个男人同样温柔地上药?
她给他上药后,会不会像他们从前一样缱绻缠绵?
“啪!”一个酒瓶重重摔在地上。
他活得生不如死,她凭什么就能拥有新生活?
“你有女朋友了?”伊妙柔收回手,视线却没收回,她和这群不学无术混混一同混了许久,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再道貌岸然的男人,在酒吧这种地方,眼睛都会控制不住地往她胸前、裸.露的大腿上瞟。
可他不一样,从他进来开始,与她简短的几句对话,他就没朝除了她眼睛外的地方看过,他危险的皮囊里,藏了颗绅士的心。
这样的男人,才最迷人。
只可惜,这样的男人,不属于她。
沈沐淮没理她,重新开了瓶酒,接着自顾自仰头往嘴里灌。
“沈沐淮。”一道熟悉的清浅嗓音不疾不徐传来,打破一室混沌。
“谁啊,”仲楷瑞骂骂咧咧地抬眼,看清来人的脸后收敛骂声,“哟,这不是我们年级第一的学霸宴莞尔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伊妙柔亲眼看到沈沐淮在听到宴莞尔的声音那一刻,迷醉的视线瞬间变得清明。
原来是宴莞尔,竟然会是宴莞尔。
这两人看起来,仿佛是全世界最不可能会扯上关系的人。
她夹着烟懒洋洋靠向椅背,也不再想什么迷不迷人,她现在只想看戏。
宴莞尔站在桌边,目光在桌面上沈沐淮面前的空酒瓶处扫了半圈,视线温度逐渐降到零度以下,
问不回答也不看她的人:“你想在这里聊吗?”
“也不是不可以。”没人理,仲楷瑞又跟着接腔。
沈沐淮垂着眼,没看她,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痞痞地翘了下唇角,修长手指拎了包烟站起来。
慢慢悠悠走到她面前,一身黑衣,存在感强得令人无法忽视,看了她两秒后,“过来。”
他只轻飘飘说了这么一句,便踏下包间台阶。
宴莞尔跟在他后面,只见他左转右转,转入一间隐蔽的琴房里。
他才来绵城,竟然已对听音如此熟悉。
琴房的墙壁是昏暗的灰调,中间大架的钢琴被一层厚厚的深墨绿色绒布掩盖。
只剩轮廓。
天花板吊着一盏昏黄灯,照得人脸像隔了层朦胧的纱,辨不清细节。
沈沐淮后背倚靠在墙壁上,懒散支着双腿。
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燃,吸入一口然后仰头朝着天花板呼出一口烟圈。
小小的琴房里,瞬间烟雾弥漫。
他侧对着她,昏黄光线自上洒下,勾勒出他从眉眼到突出喉结的流畅轮廓线条。
是自骨子里散发出的勾人魅力。
灯光幽暗,她看不清他脖颈上的小小纹身里,是否真的有条蛇。
沈沐淮呼出几口烟圈后,混沌的大脑总算清醒了些,他从烟盒中又抽出一根,递给她。
宴莞尔摇头,说戒了。
沈沐淮冷笑一声,终于转过头对上她视线,带着沙哑的笑意随袅袅烟雾飘入空气里,“怎么,让我染上瘾,你却戒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世勋冰淇淋”宝贝的2瓶营养液,
感谢“42092064”的1个地雷,感谢大家支持!
昨天忘带钥匙了,被锁外面耽误了时间,所以更晚了,明天日六弥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