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因为她他发生了那么糟糕的事,还做过她不敢置信的事,现在又专程从烟州转来绵中,宴莞尔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只想对他好一点而已,这次,是真心的。
“那你来做什么?”沈沐淮声线冷硬。
“送牛奶啊。”
宴莞尔强颜欢笑,手腕朝上轻挑了下,不经意的,视线在他手腕处落了眼,他依旧带着手表。
回忆起重逢后的这几次见面,他手上的手表好像就没摘过。
而他从前,不戴手表。
想到表带下隐藏的伤痕,想到他漂亮的手腕从此都会和表带绑在一起,宴莞尔心尖就控制不住地,泛起酸。
酸楚自心脏起,源源不断地传入血管,再被血液输入到身体的各个地方。
最后表现出来的,是眼尾渐渐蓄起的红意。
又一次,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肢体已经先有了动作——沈沐淮接过她手里的牛奶,因为注意到她眼眶泛红。
接过来后又觉得自己没用,于是提着手袋的手指渐渐收拢,指间嵌入掌心。
都说十指连心,原来掌心也连心,不然为什么,他的心脏现在会变得这么痛?
宴莞尔咽了咽喉咙,将喉头那股哽咽之意咽下,现在找补已然太迟,但她依旧解释:
“我没有想要让你因为牛奶就放过我,我只是来问问,你想好了吗?”
你想好,要怎么报复我了吗?
其实她只是出于给他送完牛奶后,没话找的话,没有预料到沈沐淮答:“想到了。”
她愣怔了一瞬,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问他:“是什么?”
沈沐淮漫不经心地说:“听说你现在成绩很好,那么给我补课吧,我休学了一年,高二的功课还缺一个学期。”
祁嘉石之前告诉她,他得了重度抑郁症,他吃了一年多的药。
没有告诉她,他还休学了一年。
是了,宴莞尔责备自己的不敏感,他抑郁那么严重,转来绵中直接读高二,这种种分明都表现出,他有休学一年。
“为什么休学?”她想要听他亲口告诉她。
在她沉默的过程中,沈沐淮以为自己只会听到两个答案:
好,或者不好。
没想到她会突然问他为什么休学。
他静了一瞬,而后别开视线,“因为要照顾我爸。”
不是的,你这个骗子。
明明昨天才说,和沈冠玉关系疏远了,沈氏又不缺钱,既然关系疏远了,有的是钱请护工,怎么又还会让他休一年半的学去照顾他。
宴莞尔上齿咬紧下唇,半晌,才缓和过心头那阵晦涩情绪,答应他刚刚的要求,“好。”
至少他还想好好学习,还想变得更好。
想到这里她内心颤了一下,命运真是捉弄人,曾经她想尽办法让他学会抽烟、让他打架让他变坏,现在竟然也是她,想帮他变得更好。
与安静走廊一墙之隔的教室里,被门隔开的八卦眼神从窗户中你争我抢地露出来。
他们看到好奇怪的一幕:
教室门口的一对璧人,一个浑身都沾染着危险气息,慵懒自如地站着;一个浑身都是乖乖女的气质,亭亭玉立。
可偏两人的神色却像是相反。
本该自如的人神色紧绷,该紧张的人却神色自如。
宴莞尔直视着沈沐淮:“从什么时候开始?”
“今晚放学。”
“好。”
约定好时间后,宴莞尔便离开。
沈沐淮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远离,直至消失不见。
“人已经走远啦!”黄毛从窗户处冒了个脑袋出来,“你们真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