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后山,古木苍苍,烟雾缭绕。
一个小沙弥在前面领路,元丰帝、夏渊和香桃三人跟着走进一幢佛堂。
小沙弥双手合十,深鞠一躬,“施主请进,方丈法师恭候多时了。”
香桃在心里一惊,白马寺的方丈,慧远法师,听闻他早年得道,之后就闭关参佛,已经很久不露于人面了。
没想到今日竟有幸得见。
三人刚踏入佛堂,慧远法师就双手合十,迎了上来,“老衲拜见陛下。”
元丰帝一把扶他起来,“方丈无需多礼。”
慧远法师点头致敬,然后转向夏渊,“见过将军。”
夏渊回了一礼,侧身指着香桃道:“祖母身体抱恙,内眷连夜手抄九十九篇佛经,请方丈大师过目。”
香桃适时呈上佛经。
慧远大师双手接过,翻看了数页,微微点头,“嗯,字迹端正,经文也没有错处,诚心可鉴,只是老衲好奇,这佛经内容生僻,吾且不敢保证,女施主如何做到一夜抄九十九篇。”
经方丈这么一问,夏渊和元丰帝的目光同时看了过来。
香桃轻道:“方丈谦虚了,只是因为妾身会诵背白马寺的八十一卷佛经,是以默写比抄写快得多。”
三十年来她听了无数次大小法师讲佛,所有的佛经早都烂熟于心了。
慧远大师双眼一亮,“施主佛心昭昭,我佛中人且自愧不如。”
香桃施了一礼道:“万望有一日,可以如白马寺的众位法师一样,潜心向佛,了无挂虑。”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是微微一惊,元丰帝不免移眼看向夏渊,却见他眸光微闪,冷峻的脸上一抹讶色一闪而过。
慧远目光沉静的看着香桃,洞若神明,“施主今生太多余愿未了,亦有上世的情牵,白马寺怕是与您有缘无分了。”
香桃垂下眼睫,失落尽显,慧远大师前半句她同意,只是这后半句,她不太明白,上一世她只有情恨,哪来的情牵。
“请陛下和将军去厢房等候,我带这位施主去供奉佛经。”
说完慧远大师带着香桃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元丰帝瞥了一眼夏渊,轻笑,“不用费心发落了,你这个小妾已经在自找归处。”
夏渊淡淡扫了一眼她的背影,脑中浮现昨夜她殷红的眼眶,和眸中的深深的怨恨,不觉脸色沉了下来。
见他不说话,元丰帝又问:“这次回来,你为何说要遣散后院?”
夏渊凝目,“她们和我绑在一起都非自愿,六年前肘掣太多,我不能说不,而现在...”他顿声。
“现在怎么了?”元丰帝追问,“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