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在南,距离京都有两千公里的车程,即使乘坐飞机也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睡一觉之后,飞机很快就驶入了西广地界,水城是西广的有名景区,山高水美、风景秀丽。
而二人要去的终点是一个叫同曦村的地方,下了飞机就有人来接,沈家安排的。
又坐车在山间绕了三个小时,两人到达目的地,一个掩藏在山坳坳处的小村庄,规模不大,但人烟尽有。
因为两人出发得比较早,抵达同曦村时正好是村子里开始做午饭的时候,炊烟袅袅,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从这头传到那头。
接送的人将他们送到村口就离开了,村间道路陡而窄,还常有台阶,不适合车辆进入。
沈辛让拿着手机滑动了一番,和乌襄道:“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们。”
乌襄点头:“好,我不急。”
她一直在打量这座依山而建的村落,青砖黑瓦的房屋自上而下一节一节有规律往下建,越往下那一排的房屋数量也会越多。
最顶上的建筑只有一栋,规模也较之底下的房屋大许多,与其说是民居,更像是一座道观。
因为在吃饭时间,村道上人不多,有也是急急忙忙赶回家吃饭,一时也没人注意村口站着的两个陌生年轻人。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视野。
待他走近可以看出应该才十五六岁,脖子上戴着一枚铜钱,身上穿的是一件手工制作的盘扣灰黑色褂子,裤子也是宽松的灯笼裤。
来到两人面前后,先是看向沈辛让,有些腼腆地询问道:“是沈先生吗?”
沈辛让点头,“你好。”
“我叫普佤,师父让我来接你们,你们跟我来。”
叫普佤的少年带着他们走在乡间错落的小道上,偶尔遇到一个村民还会停下来打招呼。
也会有人对他身后两个明显不是村里的年轻人好奇,听到普佤回答他们是师爷爷的客人,村民们便会目带崇敬地看一眼道观的方向,不再多问。
普佤的师爷爷也就是宿缘大师,由此可见,老人家在村里有很高的声望。
村庄不大,从底下走到顶上也就十来分钟。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一座道馆里面,大门敞开,径直进入,可以看到有香火供奉的三清天尊相。
普佤带他们走旁边的廊道进入后院,宿缘大师、他的师父和他平日就住在这里。
进到后院正好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端着盘子从一间居室出来。
普佤喊了一声:“师父,我把沈先生他们带上来了。”
中年男人面相憨厚,先是站定看了沈辛让一眼,目光似有追忆。然后快步走了过来,声如洪钟笑道:“小沈先生都这么大了,欢迎!”
沈辛让与这人虽没见过,但知道宿缘大师有一个徒弟,近些年与沈家电话联系的也是他。
“不拙大师,您好。”沈辛让微微弯了弯腰,打招呼。
不拙是这一位的法号,他姓毛,名字与法号相同,毛不拙。
听到大师的称呼,毛不拙惭愧摆手:“我修行不精,算不得大师,但年龄与你父亲同岁,叫我一声毛叔就行。”
看得出来宿缘大师这徒弟是一个直爽人,沈辛让从善如流改口:“毛叔。”
毛不拙一边带着他们往会客的厅堂走,一边解释说:“师父他老人家刚刚吃完东西睡着了,会睡一个小时左右,你们从京都赶过来还没吃饭吧?来一起吃点……”
宿缘大师身体不便,门派静地不好随便让人进来,照顾他的重任就落到了毛不拙和他的徒弟普佤身上。
两人心思纯善,待宿缘大师如父如祖,平日吃饭都是先服侍他老家吃完了才轮到自己。
沈辛让这次过来是做了三天打算的,等一个小时而已,没什么打紧。
倒是吃饭的邀请,因为他们在车上的时候已经用过便餐,肚子不是很饿。
沈辛让征询地看向乌襄,轻声问:“饿吗?要不要吃点?”
乌襄的目光偶尔会飘向毛不拙出来的那个居室,那里有一道虚弱的气息,死气溢散在居所之中,竟是时日无多的迹象。
看来这宿缘大师已是寿数将尽。
听到沈辛让的询问,乌襄点了点头:“可以。”
她其实也不饿,只是华国人的饭桌文化也是交流文化的一种,饭桌间的交谈往往能透露很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