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严冬,本该冻的死死的河面竟然化开了两间屋子那么大的一片。河面上漂浮着不下二十几具死尸,几乎都快要将那片河面填满了,而且这些死尸,每一个都是面朝下的。
在段乘风看来,死尸倒不算什么,让他感到惊恐的是,河水化了。
要知道在东北,诸如松花江那样的大江大河,在冬天冰面上都是能跑汽车的。现在蛟鳞河竟然化了这么大一块,河底下那东西得有多邪啊。
娟子虽然是萨满,但是没怎么出过活,担惊受怕了这些年,也没了主见,看看河里的死尸,又看看段乘风,一句话也不肯说。
段乘风不一样,铁算盘重见天日,他昨天算到了很多事,经过一晚,想到的更多。
对于将来命运的改变,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盯着河里的浮尸看了一阵,指了指其中一具,让人捞上来。
几个村民用抓钩把死尸拉到岸边,捞上来翻了个身,立刻就有人叫道:“是大方子!”
这死尸正是昨天才跟段乘风两口子照过面的牛大方。
段乘风又连着指了四具浮尸,捞上来一看,都是本村或者邻村的人。
等到又一具浮尸被捞上来,段乘风大声说:“其它死人都不能捞,以后谁也别从河上走,要过河,就从桥上过!”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喊:“桥被雪压塌了!”
段乘风扭脸朝着远处看去,果然就见河面上唯一的一座木桥已经被压断了。
段乘风只说了一句:“那就别过河!”
然后就拉着娟子回了家,到家就把门插上,谁敲门都不开。
到了晚上,两人早早的上了炕。可没过多久,就听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阵阴惨惨的哭声!
段乘风和娟子对视了一眼,替她拢了拢头发,把被子向上一拉,蒙住了脑袋……
第二天早上,段乘风才打开了房门,却见院子里已经站满了村里的人。
村长朝身后看了一眼,让他进屋说话。
进了屋,村长先是吧嗒吧嗒抽了会儿烟袋,才鼓着眼睛说:
“这是出大事了,半米多厚的冰,几百斤的石头扔下去都没事儿,一只鸡扔下去,立马就塌出一个洞……再浮上来,活鸡就变死鸡了!这是河里出了妖蛾子,要吃活物啊!小风啊,这说是不过河就没事,可不过河咋弄啊?今年太冷了,不过河,不进山,过冬的劈柴都不够,人得活活冻死!”
村长看了看娟子,又转眼看向段乘风:“大方子他们几个都是漏进去的,河里剩下的那些死人呢?那是哪儿来的啊?咱村儿和邻村,可都没再短人(少人)了。还有,那些死人,咋地都穿的一样的衣服啊?昨晚上满村子鬼哭狼嚎了一夜,我没敢出去,可村里有后生说了,他看见了,村子里全是‘人’,那些‘人’都穿着和河里那些死人一样的衣服,像是兵!”
说着,村长忽然站了起来,两腿一弯就要下跪。
段乘风赶忙托住他,低声对他说:“那些死人不是村里的,那都是陪葬的死人兵。叔,我也不多说了,你也知道我们家是啥情况,我只能跟你说……”
段乘风转了转眼珠,凑到村长耳边耳语了几句。
村长出了屋,让所有人都各自回家,只留下了那几个老人和八个壮实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