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屠子和窦大宝同时一愣,急忙跑过来和我一起扒拉。
连同桑岚的父亲,四个人直忙活了半个小时,终于在堆积如山的垃圾杂物中扒出一条通道。
孙屠子掐着腰看了看角落露出的水泥管道,点着头说:“这是老式厂房从上往下传输货包的通道。”
窦大宝扭脸看向我,“祸祸,你该不是说,这下面有什么吧?”
我抖出根烟,点着了狠狠的吸了一口,随手把烟一丢,“我下去看看!”
“你那手不行,我下去!”孙禄和窦大宝同时上前。
“别他妈扯蛋,真要有什么,你们玩不转!”
窦大宝还想说什么,孙禄拦了他一把,转头对我说:“你先下,我们在后边跟着。”
“我和你们一起下去。”桑岚的父亲说。
“不用!”
我左右看看,走到一旁,从地上捡起一捆绳子丢给孙禄。
孙禄把绳子一头绑在一根柱子上,过来把另一头绑在我腰上,回过头对桑岚的父亲说:“你在上面守着,只要我喊拉,你就拼命往上拉。祸祸的手不灵便,你只管把他拉上来。”
我扥了扥腰间的绳子,感觉还算结实,见管道里仍有不少砖瓦杂物,随手从一旁捡了根铁枝,回过头朝三人点点头,转身向管道里迈去。
一脚踩下去,脚下的杂物纹丝不动。
我不禁皱眉,别是整个管道都被垃圾填满了吧。
真要是那样,如果要找的家伙在管道里,那可就麻大烦。
我用力踩了两下,又看了看管道一侧的缝隙,摇了摇头,“屠子,估计得找人来挖……”
话音未落,猛然间,一只干枯的手从堆积的垃圾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腕,猛地往下拖去。
刹那间,原本还能经得住人站在上面的杂物垃圾瞬时崩塌。
我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出声,就掉进了管道里。
这老厂房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个年头了,作业管道虽然是水泥砌的,可年深日久,四壁都被磨的滑腻不堪。
再加上堆积的建筑垃圾中夹杂着砂砾洋灰,我一脚踏空,便猛然顺着管道向下滑去。
“祸祸!”
孙禄的声音刚传到我耳朵里,我就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终于勉强蹬住两旁的水泥壁,堪堪止住了下滑的身子。
“祸祸,你怎么样?应一声!”孙禄大声问。
“咳咳咳……”
我被尘灰呛得一阵咳嗽,勉强睁开眼,才看清砸在我身上的是绑在我腰里的绳子。
‘妈的,失算了。’
我暗暗骂了一句,工厂都搬完了,像样的东西能留下嘛。
“我没事!”我仰头喊了一声。
“不用绳子了,下!”窦大宝的声音传来,紧跟着就听上方传来“唰”的一声。
我大惊失色:“我日你大爷……”
“嗤……”
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正停在我的头顶,抬头看到窦大宝蹬着管道两边,大张的裤裆,我差点没晕过去。
“没事儿吧?”
听到孙屠子的声音,我和窦大宝同时大叫:“别下来!”
话音未落,就觉得上方一暗。
下一秒钟,窦大宝整个人骑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脚下一松,再一次往下滑去。
“徐祸!你们没事吧?”
好容易再次停下来,听到上面传来桑岚父亲的问话,三人同时大喊:“别下来!”
“我到下面接你们!”桑岚的父亲喊了一声,跟着上方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屠子!把你的脚拿开,你踩我头了!”窦大宝瓮声瓮气道。
没听到回应,我也撑不住了,奋力顶了顶被踩着的肩膀,“屠子,松松脚……我肩膀头子快让你踩塌了!”
大约过了十秒钟,上方才传来孙禄的声音:“祸祸,大宝,我没踩你们……”
窦大宝被‘砸’下来的时候,已经和我滑到了平齐,此刻两人就是面对面卡在管道里。
听了孙屠子的话,我和他虽然在黑暗中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感觉双方的身子都是明显一哆嗦。
孙屠子的声音至少离我们还有三五米的距离,窦大宝就在我面前,那踩在我右肩的那只脚是谁的?
“嘿嘿……没想到下面这么黑哈……”窦大宝干声说了一句,把手伸进了我的裤袋。
同一时间,我也紧紧攥住了一直没撒手的铁枝,蓄势待发,准备随时插向上方踩着我和他肩膀的那人。
“祸祸!”窦大宝猛然一声大叫,打亮手电屏幕。
我本来憋着劲向上插,可是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上方那人的面孔,动作顿时僵住了。
上面那人一脚踩着我的肩膀,一脚踩着窦大宝,双手抱在胸前,正冷眼俯瞰着下方。
这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孙屠子吗?
窦大宝显然也看到了那张脸,低下头和我近距离对视一眼,试探着低声喊道:“屠子……”
“我艹,甭废话了,我腿劈叉了,我特么快疼死了!”
听到孙屠子的声音再度从上方传来,再看头顶的‘孙屠子’仍是面色森冷的低头看着我们,我和窦大宝同时大吼,“弄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