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拎着行李,拉上季雅云就往外走。
出了门,正看见张旭站在对面门口往这边瞅。
我直接拉着季雅云进了隔壁屋,随手把门关了个严丝合缝。
这间屋炕小,收拾的也利落干净。我边脱大氅边大出气的对季雅云说:
“快快快,咱试试这炕热不热。”
“哎呀你别闹了!这炕都没点火,你也不怕冻着。”季雅云瞪了我一眼。
“嘿嘿,我这不是看出你对那只油葫芦不感冒,刻意让他对你死了心嘛。还别说,这屋是比那屋舒服。我是真不惯睡通铺,要不晚上咱俩挤挤得了,我保证比君子还君子。”
“你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季雅云又白了我一眼,“对了,我现在也觉得张旭有点太过了。要按汤大哥说的,这里通车这么困难,他怎么可能到这儿来收木材。”
我说:“咱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那路是难走,技术稍微差点,就得把车开山沟里去。就算油葫芦想跟你重拾旧情,要真是能冒着生命危险追你到这儿,那我真就建议你考虑考虑。”
“啧,你有完没完了?非惹我发火是不是?”
我忙投降:“得得得,是我说话绕远了。我的意思是你少见多怪。山场子,就是伐木的林场。在东北山里,通大路的地方,伐下的木材靠车运。不通车的地方,就还跟早先一样,用放排的法子,就是把木料扎成排,走水路运到指定的地方去。
所以他说再过俩月就开河,他去山场子视察,这话倒是成立的。也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为了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不过话说回来,都说还有俩月才开河了,去山场子也不用就赶着这几天。所以吧,也指不定就有想追你的成分。反正……就当一半一半吧。”
季雅云本来正收拾衣服,闻言回过头说:“他怎么知道咱会来这儿?”
我笑了,“那就得你自己细品了。”
……
镇上不通电话,也没手机讯号,韦家嫂子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住店,逐间屋子的烧炕,且得费点工夫。
我们到底是不适应严寒,只把行李简单的归置了一下,就又去了前头。
张旭一行人和我们的情况差不多,碰巧旅馆当家的韦大拿从外头回来,张旭就说他做东,让韦大拿赶紧掂把些拿手菜,再烫几壶烧酒。
他和季雅云到底是许久未见的老同学,这种情况下,季雅云再要拒绝就不合适了。
韦大拿和我想象中有点不大一样,不到五十的年纪,个不高,脸瘦,似乎不怎么爱言语。
他手脚倒是麻利,不大会儿的工夫,就先端上来几个凉菜,也不外乎是拍黄瓜,炸花生之类的。
下雪,显得天黑得早,镇上的人或许多没什么事做,只能三五扎堆吃喝解闷儿。所以等热菜上来的时候,一楼的饭铺里已经又来了两桌客人。
张旭见那两桌人互相打着招呼咋咋呼呼,很是细心的问季雅云习不习惯,要是嫌吵,就挪到后头房间去吃,反正炕也烧上了,大不了再让韦家嫂子点个火盆。
我说不用了,人多热闹。
四方镇是到了,可九叶客栈还没着落呢。趁这个机会,先跟这儿的人混个脸熟,也好方便找人打探。
张旭虽然和季雅云一样是南方人,但或许是在东北做生意的缘故,性子也有些爽气,再加上天确实冷,所以除了潘颖滴酒未沾,我们都喝了些酒,这当中数窦大宝和张旭喝的最多。
我知道窦大宝心里上火,见他喝得红头胀脸,刚想劝他少喝点,外面突然顶风冒雪跑进来一人。
这人一进门就满脸仓惶的大喊了一句:“不好了,俺见着大白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