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窦大宝,在汤易跟前就像个顽劣的孩子,嘴里不带好气,可对方一发火,他就立马怂了。头一低,瓮声瓮气的说:“来了就坐着去,做什么就吃什么。”
他怂也是有‘底线’的,汤易看他一副滚刀肉的样子,也是无奈,问:
“我们哥俩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能就这么让我们干坐着吧?酒呢?”
“哎呀,你咋恁烦人呢!”
窦大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走到另一口水缸前,掀开盖子,却是从里头拿出两个葫芦。
汤易舔了舔嘴皮子,“啧,别那么小气,这哪够喝的啊。”
说着居然兀自弯腰从缸里拿出两个葫芦,“诶,这下头怎么还有个坛子?莫非你还藏私了别的好酒?”
“行啦,别唧唧歪歪了,赶紧的,坐着去!”窦大宝这回像是真急了,直接把汤易轰到了桌边。
汤易哈哈大笑,先是把四个葫芦放在桌上,随即拿起其中的两个,递了一个给我,却是朝着静海眨眨眼,做了一个很有些古怪的手势。
这下别说是我了,即便是静海也彻底懵圈了。
汤易这手势虽怪,但意思还是很明显的,他是让静海别出声,同时示意,葫芦里的酒,静海不能喝。
他对着静海的时候,刹那间,我从他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他透出原先的熟悉感觉,但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等他再转向我的时候,就又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别愣着了,先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汤易扒开葫芦塞子,和我手中的葫芦轻轻一碰,嘴对嘴长流水的喝了一大口,抹着嘴角连说好酒。
闻到酒香,我心里的古怪感觉已经到了极点。
打从葫芦一拿出来,我就看出,这些个葫芦,竟和之前黄皮子送给我们的那个有点像。再闻到酒气中夹杂的浓郁参香,更是打了个突……敢情那黄皮子送给我们的酒,是从这睡娘娘庙里偷出去的?
不知不觉,我已经下意识开始认定,这所地窨子‘民宅’,是睡娘娘庙的后厢。
因为,这里一应事物都有,或者说都曾经俱全,但打从来到这屋我就没看到有通往外界的门户。
这就又回到了原先那个老问题上,要是没有足够大的‘后门’,前厢庙里的、还有我们眼巴前的这两个大树敦子,是怎么弄进来的?
眨眼的工夫,灶台上的锅里已经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