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可我一下子就听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接下来,我和孙禄四目相对,谁都没开口,却似展开了一种另类的交流。
——头发?
——这么长,像是女人的头发。
——很浓密。
——那肯定不会是前脸。
——废话!什么叫前脸?没眉眼口鼻,那叫前脸?这毛扎扎的……这特么是女人的后脑瓜子吧!
我没有继续跟他眼神交流。
那是因为,他实在形容的太到位了。
和孙屠子不一样,特殊的成长过程,让我有过特别的人生经历。
在和女子……和长发女子“深入交流”的过程中,惯常的那种后趋姿势、近距离的接触,令我很熟悉女子的后脑勺。
看着眼前门内的情形,我喉咙直痒痒。
实际,打开门后,我的第一感觉是
——我好像是脑科医生,给病患的后脑开了个小窗,切割的方形颅骨揭开,里面居然还是头发!而且是,长发女子盘头似的、那种纠结在一起的长发!
“咋办?”
孙禄问话的同时,把两只手都背到了身后。
我苦笑。
他这个动作,是因为他真有耳朵。听过我刚才的数落后,他不敢,也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轻举妄动,所以才以这种方式控制自己的手快。
两人双双呆立了片刻,他忽然小声问我:“我不是没溜啊,就问一句:你跟云姐关系到啥地步了?你……你你……你凑到她后脑勺上瞅过没?这是她的后脑瓜子吗?”
“不知道……”
如果门后头,那真是一个女人的后脑瓜子,那么,脑瓜子的主人,脑袋起码得超过一间房屋那么大。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和季雅云认识初期,跟她一起去凌红影楼那次。
她用高跟鞋踢我小腿。
那画面,其实很有点小挑拨。
可如果,她顶着卡车头那么大一颗脑袋,却有着常人的身体,身材再好,面容也还是那般娇媚……我特么想起来还是觉得瘆的慌啊!
“现在……听你的,你说咋办吧!”孙禄也是没辙了。
我本来也是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忽然间,我就看到门后,那浓密的长发之间,忽然张开了一条亮线。
紧跟着,线条扩大,原本的白色中,透出了更大面积黑褐色分明的晶状体!
“这……这眼睛,你认得吗?”孙禄倒退半步,声音有点发抖。
那的确是一只眼睛。
不,是半只眼,而且是中段卡取的半截。
就在门背后,盘曲的长发中,张开了一只眼睛。
由于门框的限制和眼睛的巨大,我俩就只看到除去两边眼角之外、只剩下中段、扩张到最大、眼底和眼珠分明的一颗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