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陶望生就属于被众人所看好的一匹千里马,有不少人主动与之攀交,常带着他出入酒楼与烟花柳巷。
再加上陶望生文采的确过人,常为姑娘们填一些应景的词。
由此也让不少姑娘为之倾慕,不仅不收他的钱,还经常倒贴他。
当时的陶望生颇有点飘飘然,再加上年轻气盛,曾酒后豪言说他中举易如反掌,会试就算中不了一甲,至少也能中个二甲。
结果打脸了。
第一次自信满满去参加乡试,竟然榜上无名。
这对陶望生打击相当大,消沉了很长一段日子。
不过亲身经历过一次乡试,方才知道仅有文采是不够的,还得关注天下大事,否则策论一关只能是纸上谈兵,注定被淘汰。
之后便开始用心苦读,着重读一些与兵法、时政相关的书籍。
三年后再次应试。
结果让人大失所望,居然又一次落榜。
这下,没人再资助他了。
毕竟三年又三年,又有新秀冒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
听完缘由,陌子鸣不由笑着安慰道:“科举本就不是一件易事,陶兄不必灰心,多的是人失败多次才考中的。”
陶望生叹了一声:“也不是灰心,只是想起当年说过的大话,难免有些羞愧。”
“无妨,谁没年少轻狂的时候?”
“哈哈哈,陌公子说的在理,来,为曾经的年少轻kuáng • gàn一杯!”
陶望生举起酒杯。
喝了几杯,陶望生总算恢复了几分当年的豪情,侃侃而谈。
听起来,他的文采的确不错,颇有一些独到的见解,只可惜时命不济,与举人功名无缘。
待喝的差不多时,陌子鸣突然问道:“对了陶兄,在下心中有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陌公子但问无妨!”
“在下略通一些相面之术,观陶兄的气色,似乎阴气缠身……”
一听此话,陶望生不由脸色一惊。
冯生也为之一愣。
他虽不太清楚陌子鸣的底细,但也能猜到陌子鸣绝不是普通人,这么一说必然是有道理的。
阴气缠身……难道陶兄被鬼缠上了?
此念一生,便不由得瞟向陶望生,一脸关切道:“陶兄,如若你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事,大可以讲一讲。”
陶望生犹豫了一会,这才苦笑道:“陌公子果然高人,不才这么点破事难以瞒过你的法眼。”
一听此话,冯生来劲了:“陶兄,到底怎么回事?快讲来听听。”
既然陌子鸣说阴气缠身,冯生猜多半是女鬼了。
对于这种事,读书人大多是津津乐道的。
“好吧,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陶望生喝了口酒,便开始讲起了他的一番奇遇。
第二次落第之后,陶望生又一次颓废了一段时日。
之后经一众同窗相劝,还是决定振作起来,一定要争口气。
此时,他已经不指望考什么进士了,只要能中了举人就好,一来争口气,二来也能衣食无忧。
于是便开始闭门苦读。
但,没过几天他就发现根本静不下心来。
因为他家的房子太破旧了,漏风又漏雨,此其一。
其二,附近不远便是一个菜市,每日里天还没亮便开始吵吵嚷嚷,一直持续到下午。
思来想去,便厚着脸皮去求一个名叫姜部郎的人,希望对方能提供一处清净之处让他读书。
此人乃是当地一个知名乡绅,曾经资助过陶望生。
听到陶望生的请求,姜部郎沉吟了一会道:“我名下的产业皆没有空闲的,唯有一处祖屋空闲着,但却不太干净。”
陶望生心里惊喜,却没多想,忙道:“没事没事,我一个人住,自己动手打扫一间空房便是。”
哪知,姜部郎说的不干净,却不是他所理解的不干净。
“陶秀才,不瞒你说,之前我们一大家子都住在祖房。
后来闹鬼,我们不得已之下才搬走的。”
听到这话,陶望生方才知道姜老爷所说的不干净是什么意思。
但,却没有一丝惊怕,依然打定主意要搬过去住。
见到陶望生心意已决,姜部郎便让陶望生亲笔写了一封文书,大意就是出了事他不负责,一切后果由陶望生自行承担。
陶望生高高兴兴写下文书,当天便雇了个人帮着搬了家。
到了地方,陶望生发生院子里还挺干净,环境也相当不错,心里越发喜欢。
要不是闹鬼,他哪里机会独自享受这样的大宅院?
世人皆怕鬼,他可不怕。
因为陶望生坚持认为,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鬼。他心里一片坦荡,一心只读圣贤书,怕什么鬼鬼怪怪?
当晚。
陶望生挑灯夜读。
读得有些倦了,便出去活动一下筋骨,顺便上个茅房。
没曾想,回来之后发现桌上的书不见了。
他没去找,也不会傻的以为书被风吹走了,或是被老鼠叨走了之类。
于是,不露声色到床上躺了下来……
等着。
果然,过了一会,两个女子也不知打哪里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一个二十出头,一个十七八岁,一个身段高挑,一个娇小玲珑,皆出落得水灵灵的。
见到陶望生在床上躺着睡觉,年龄稍大的那个女子笑嘻嘻上得前来观望了一番,随之坐到床边,翘起一只赤脚凑到陶望生鼻下来回晃动着。
另一个女子见状,便在一旁捂嘴偷笑。
陶望生虽闭着眼睛,但也能感知到有人在作弄他。
不过,他闻到的却是一缕淡淡的幽香,故而闭眼继续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