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七里庄,往东行五十余里,便到了东溪峡范围。
此外地势较高,终年云雾缭绕,草木苍翠,的确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终南山,位于八百里秦川中段,也称南山。
“寿比南山”一词中的“南山”二字,指的正是此山。
终南山乃是道家发祥地之一,曾涌现过不少名闻天下的大能甚至是圣人。
包括道祖太上老君也曾在此筑台授经。
陌子鸣站在山头观察了一番,随之经过一番搜寻最终找到了余致远所述的那处山洞。
“奇怪,按照这里的地势以及布置,一个普通人应该没有可能找到这里来。”
白素贞看着四周的环境,不由疑惑地喃喃自语。
“对啊,那个姓余的书生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小青也忍不住好奇地问。
终南山中有不少隐士以及修道之人,但为了避免百姓干扰或误闯,一般都会选择常人难以到达的地方,也或者是布置一些小小的幻阵。
陌子鸣笑道:“或许洞主有所感应,故意引余致远进入洞府的。”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徐步走了出来,作揖道:“三位道友大驾光临,在下已恭候多时。”
“哦?你算到我们会来?”小青一脸疑惑道。
男子笑了笑:“闲来无事掐算了一番,卦象显示会有贵客来访,故而在下专程在外恭候。”
陌子鸣看了对方一眼,更加确定了此人正是曹国舅。
毕竟,皇后当初给他看过曹国舅的画像,此人的长相正与画像相仿。
不过,陌子鸣倒也没有当场点破,而是回了一礼:“我等不请自来,如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三位如不嫌弃,不妨进去喝杯清茶。”
“多谢道兄!”
进入洞府,陌子鸣下意识环顾四周的环境。
山洞并不深,但很宽敞,并且利用了阵法之术采引了外界的光线,故而并不显昏暗。
陈设也简单,都是一些基本的日常用具,大多用石头凿刻而成。
石床、石桌、石凳、石几,包括书架也是利用山壁雕凿而成。
书架上摆了不少书,有纸质的、皮质的、丝质的,还有古老的竹简以及龟刻。
“三位道友请茶~”
坐下后,曹国舅倒了三杯茶分别放到陌子鸣三人面前。
“多谢~”
闲聊了几句,陌子鸣便开门见山问了起来。
“道兄,在下离京之前,有人曾委托在下帮着寻找一个人,说是离家十多年的大哥……”
一听此话,曹国舅不由愣了愣。
见状,陌子鸣笑了笑:“委托在下的并非寻常人,而是当今皇后娘娘。”
曹国舅当即站起身来,冲着陌子鸣拱手问:“不知道友是谁?可否告之名号?”
没等陌子鸣回答,小青抢答道:“我姐夫叫陌子鸣,乃皇上亲自册封的龙图阁学士,而且还是当今状元!”
这妞虽说平日里喜欢“打压”一下陌子鸣,一副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姿态。
但在外人面前,还是颇有些引以为傲的。
曹国舅眼神一亮,冲着陌子鸣再次作揖:“久仰久仰,没想到道友竟然是名闻天下的陌学士,在下失敬敬!”
“不敢不敢,国舅大人多礼了!”
陌子鸣也懒的再装,起身微笑着回揖一礼。
曹国舅倒也不觉意外,乐呵呵道:“看来陌道友早就知道了在下的身份。”
“之前在下在七里庄一个书生那里见到了一幅字……”
陌子鸣讲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提到这事,曹国舅不由点了点头:“没错,当初的确是在下故意引导他到此的,也算是一场缘份吧……
对了,我妹妹……她还好吧?”
“嗯,还好!”
陌子鸣点了点头。
随之又道:“只是娘娘颇为思念国舅大人,毕竟,你这一走就是十多年,也没有个音讯。”
闻言,曹国舅不由叹息了一声:“当年离开京城之时,在下便一心想着忘却红尘,潜心修道,故而未曾与亲友联系。”
“国舅大人,依在下看来,修道并非忘情。
当年之事在下也听闻了一些,固然,国舅大人有管束不严之过。
但,谁又无过?
在下说句不中听的话,忘掉过去其实是一种不负责任的逃避。
与其一味逃避,何不坦然面对?”
因为只有面对曾经的一切对或错,才能令人学会反思与启迪……
一番缪论,还请国舅大人不要笑话。”
“不不不,你说的很有道理。在下曾遇见过一位高人,他也对在下说过类似的话。
其实,在下经过这十几年的潜修,也想通了很多事。
只不过……离开这么多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面对曾经的亲友。”
听到此话,陌子鸣不由笑道:“这么说来,国舅大人其实也是思念亲人的。
既如此,那就大可不必顾忌太多。
不说什么率性而为,至少,有些事还是要顺从本心。
如若犹豫不决,恐怕对国舅大人今后的修炼也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闻言,曹国舅久久无语。
陌子鸣也没有打扰他,任由其神游天外。
小青也难得地安静,起身跑去翻阅书架上的各类书籍。
差不多过了半个来时辰,曹国舅方才回过神来,冲着陌子鸣揖了一礼:“多谢道友提醒,或许真的是在下顾忌太多。
也罢,改日在下便去一趟京城,去探望一下皇上与皇后。”
白素贞一脸欣慰道:“这就对了,心结宜解不宜结。”
又聊了一会,陌子鸣不由问道:“对了国舅大人,不知你到终南山之后,是否拜师?”
曹国舅回道:“当初刚入终南山时,在下曾四处寻觅仙踪,想拜仙人为师潜心修道。
只可惜,入山半月余却一直无果。
有一天在下正在山道行走,突遇一只猛虎扑来,在下心想恐怕此命休矣。
万幸的是,一个道人及时出现赶走了猛虎。
他自称吕公,在下本欲拜其为师,但吕公却说时机未到,只是传了一些修炼之法让在下自行领悟。
平日里,吕公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前来指点一番。”
“吕公?”
“对,莫非陌道友认识吕公或是知道吕公的来历?”
陌子鸣笑了笑:“只是在下的一个猜测,既然吕公未曾告之来历,想必有他的道理,国舅大人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其实,陌子鸣已经猜到引导曹国舅修道的人是谁了。
十有bā • jiǔ就是吕洞宾。
吕洞宾,道号纯阳子,故而也称吕纯阳。
民间关于吕洞宾的各种传说很多,最知名的一句俗话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而且吕洞宾风流倜傥,也在民间留下了不少风流佳话,比如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的故事,被人编成戏曲,广为流传。
看样子曹国舅还没有回过神来,压根不知传他道术的吕公正是名满天下的吕纯阳。
聊得差不多时,陌子鸣三人辞别而去,两日后,来到了一个名叫大坪的场镇。
一入镇,便发现此地的气氛明显不对。
此镇的规模并不小,还有码头,按理应该很热闹才对。
但陌子鸣三人入镇之时,却发现街上很清冷,行人稀少,还有不少店面是关着的。
街面上几乎见不到悠闲聊天的百姓,有行人走过时也是行色匆匆。
好奇之下,陌子鸣不由走到路边一个小店。
这是一个主营面食的小餐馆,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在看店。
“三位客官吃点什么?”
一见有客人进店,老板起身迎了上来。
“就我一个人吃,煮碗面条吧。”
陌子鸣心知白素贞二女不太喜欢吃这些,所以只点了一碗。
其实他也不想吃,只是为了坐下来打听一下消息。
“好嘞~”
老板应了一声,开始动手下面、配碗。
等到面条端上桌之后,陌子鸣摸出几枚铜钱递给老板,并顺口问:“对了老板,你们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见这街上怎么没几个人?”
一听此话,老板不由脸色一变,下意识看了看外面。
随后方才躬下身,压低声音道:“三位刚才外地来的吧?”
“不错!”
“唉,难怪……不瞒客官说,咱们这一带最近闹鬼……”
“闹鬼?”
小青眼睛一亮。
一般人听到闹鬼二字,本能的反应是惊讶也或是惊惧。
而这妞的反应却是激动,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又有架打了。
当然,老板倒是没去注意这样的细节,回道:“是的,而且不是一般的闹鬼,有人曾经亲眼见过,说是阴兵shā • rén。”
“哦?”陌子鸣眉头一抬,又摸出几枚铜钱递了过去:“老板,你可否详细说说是什么情况?”
老板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接过铜钱,随之疑惑地问:“客官为何对这种事感兴趣?”
陌子鸣笑道:“因为……我是写话本的,就喜欢听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原来是这样!”老板恍然大悟。
于是乎,干脆坐了下来卖力讲了起来。
“说起来,此事差不多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颇有说书人的潜质,讲起来头头是道,让人如身临其境一般。
且说那一天,大坪镇一个叫赵小二的伙计与另一个伙计小雷一起陪着掌柜汪兴前去县城收帐。
经过一番波折,汪兴最终收到了欠帐一百两银子。